巍峨古老的凉州城,屹立在朗朗夜空之下,朔风从雉堞间呜呜穿过,仿如沉重的呜咽。
时而奏响的号角声,城里交杂的笙箫、胡笳之音,缠绕一处,让这座悠远苍凉的城池,更显沧桑。
城内,唐休璟带领大军撤回了军营,他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视线尽头火光跳跃,照耀四方的敌营,眉头依旧蹙得很紧。
尽管居高远望,可以看到敌营内部已是相当混乱,清楚这次对方损失惨重,但唐休璟悬着的心却迟迟落不下来。因为粮仓是敌营中防护最为严密的禁地,哪怕是士兵的居所被烧成白地,也绝不能让粮草出现任何问题。所以说,具体情况如何,不能妄下论断,需秦渊等人回城,再做询问。
一旁,唐飞燕却是心急如焚,她曾答应秦渊,在城楼上等他回城,而秦渊也曾允诺得胜归来后第一个见她。可是,望断莽莽荒原,除去散落遍地的人尸马尸,根本不见半个活的人影。
然而,这种情况即刻便被打破,在漆黑凝重的夜色当中,两骑陡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只见两名身着黑衣的士兵,穿过黑暗,向城下狂奔而来。
正是马老大和张九。
韦安石当即差兵曹打开城门,放二人进城。
唐飞燕看到了马老大二人平安归来,心里便更没有底儿了,迫不及待地跑到搀着二人上城楼的士兵跟前,问道:“你们的火长秦渊怎么样了?”
“秦渊呢?”唐休璟也紧跟着追问。
“计划成功与否?敌营的了粮仓毁了么?”韦安石似乎更加关注计划的结果。
马老大身负重伤,背上、肩上、胸前有十数道大小伤口,失血严重,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挺了过来,可这时一放松,便昏厥了过去,被抬下去找军医救治了。而张九伤情较轻,只有两腿受到了箭伤。若非有马,他绝对不能逃脱敌军的追击。
两名兵曹架着张九走到了唐休璟跟前,张九想下跪施礼,却让唐休璟拦住了。
“好了,免了这些吧,秦渊和其他弟兄怎么没回来?敌军粮仓烧了么?”
张九咽了口血唾沫,瑟缩着道:“火长……火长他……他独自去敌营……敌营里了……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韦安石让张九将情况细细道来。
张九便把秦渊之前的计划和盘托出,而后也被送去医治了。
韦安石手足无措,凝望着通亮的敌营,揩了把冷汗,道:“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这计划本来就很冒险,如今秦渊独闯敌营,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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