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宋璟正在书房研读卷宗文案,整理了大量的陈年旧史,将一摞摞泛黄的文卷摆在案头,从其中挑拣着一些蛛丝马迹。
徐敬业、刘思礼、裴炎、刘祎之……一个个故去人物的名字、事迹,宛如昨日之人事,历历在目。回忆着此前的情景,宋璟不禁唏嘘万千。
“故人已去,留下来的旧思,却让我来收拾,这一团团迷雾背后,到底还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宋璟合上卷宗,眼见着天色渐渐昏暗,便出门来散步透气。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语出宋林逋《山园小梅》)
庭院里枯枝参差,众花凋萎,唯有冬梅绽放,一朵朵艳丽惊绝,地面上零落的花瓣。宋璟的心情,此时与这凄凉场景,相差无几。
马车辘辘驶来,停在了门口,宋璟忙走出去,将宋晴柔接回了屋中。
宋晴柔经历了今日的风波,情绪受到了极大波动,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向来温柔甜美的神情,此时也异常凝重。宋璟差丫鬟去熬参汤,随后把她唤到了身边,问道:“怎么了,柔儿,今天的事不顺利么?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
宋晴柔缓和了片刻,凝重之色稍解,便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道出。
“什么?你们杀死了羽林卫的卫士?那武懿宗醒来,是不会饶恕你们的,秦渊,你这次太莽撞了。当初你杀死王霸等人,难道都忘记了么?”宋璟虽已掌握了武懿宗的把柄,但对这种鲁莽举动,还是很不赞成。
而秦渊当然是成竹在胸,毫不在意,道:“大人请放心,既然窃取了武懿宗的官凭,那么再杀几个羽林卫卫士也并无大碍。更何况,这几让对飞燕和晴柔图谋不轨,实在该死,我自有办法让武懿宗不敢开口。”
宋璟仍是有些犹疑,尽管心中清楚曹录足智多谋,也不敢掉以轻心。忽而,他猛地抬头问道:“对了,官凭呢?秦渊,你要官凭到底有何意图?”
秦渊从唐飞燕手中接过官凭,递给了宋璟,在宋璟确认无误之后,他便冷冷一笑,道:“今天晚上,我要到嘉麟县衙走一遭,事不宜迟,若是等到武懿宗追究起来再做打算,就太迟了。”
“我大概清楚你要做什么了,一定要干净利索,别让左金吾卫士们寻找半点蛛丝马迹。”宋璟赞同地点了点头,在场众人,却依然都是神色茫然,不知所以。
突然,唐飞燕打量了秦渊一番,旋即问道:“秦渊,你那条羊皮玉带呢?”
“羊皮玉带?”
那条羊皮玉带是之前在甘凉古道大漠中,碰到的三个假回纥人送与他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在当铺起码能换到二百两银子,秦渊一直系在身上,这点唐飞燕也很清楚,当下见到羊皮玉带并不在他身上,便询问起来。
“恐怕是落在武懿宗的府院了,那条羊皮玉带价值不菲,很有蹊跷,落到武懿宗手里,希望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秦渊低头一看,羊皮玉带果然不见了,心里也是一惊。
“应该无大碍,一条玉带而已,既然你今晚要行动,就先回都督府休息吧,或者就在我刺史府略作休整吧。”宋璟之意,是想将秦渊挽留下来,好增加与宋晴柔独处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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