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要走了?”赵易执放下手上的古书,回头向王振良问道。昨天他试了很多人,都没办法触发他当时那种感觉,无奈,只好让王振良时刻盯着易小刀几人的动向,随时向自己汇报。
“是啊,此间事了,他们也是该回去了。难不成之前只是我的一个错觉?”赵易执皱着眉头反思道。
“陛下,他们回去的话,我们还跟吗?”王振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跟易小刀有关的事他都很小心,昨天那一顿板子可是现在还疼呢。
“算了,也是命苦的人,由他们去吧,不用跟了。对了,之前逃出去的那个吴先生,有什么线索没有?”赵易执想到这一茬,问了起来。
“他们没有走官道,派出去了几波人,都是音讯全无,现在还在追查。”跳过了易小刀,王振良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实在追不到就算了,他们有备而来,后路肯定都是铺好了,想追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来那个唐丸和比天高,就是他们派来的。”赵易执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周子儒来了,正在外面”王振良在一旁提醒道。
“哦?倒是把他忘了,快,有请有请。”听闻周子儒,赵易执着装换衣准备了起来。
“陛下好大的魄力啊,一朝太师,还真是说斩就斩了。”周子儒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恭维道。
赵易执笑道:“周相今日前来,必定有事相告啊。朕洗耳恭听。”
周子儒笑道:“要不陛下还是喊周先生吧,周相我不太适应。”
“好说好说,周先生有何指教?”赵易执从善如流,立马改口道。
“特来为陛下报忧。”周子儒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易执一眼,对着旁边低头的王振良使了个眼色。
赵易执一见周子儒眼神,明白了过来:“王总管,你们先下去吧,也不用候在门外了。”
王振良低头应了一声,带了一众宫女离开,临走时把门外的侍卫也打发走了。
周子儒见人都走远了,叹了口气:“陛下好糊涂啊,你要斩当朝国师,怎能如此公开而为?让他告老还乡,路上突染恶疾,岂不省事?”
赵易执闻言,心头暗叫不妙,嘴上却说着:“还请周先生明言。”
周子儒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显露出和年龄不相匹配的老成:“那李常文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各地藩王的门客,军师,幕僚都有其学生。且那李常文最是爱惜羽毛,山野之间名声极佳,陛下如此所为,天下人心向背如何?”
赵易执一听,说道:“朕乃当今天子,莫非还不如一个太师?”
周子儒斜着眼说道:“陛下莫非忘却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已是名声在外吗?”
赵易执一听这句话,可算抓到他的小辫子了,之前的所作所为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赵易执心里叫苦,这都不是一个人啊,跟我扯这个干啥。
周子儒终究是臣子,也没再去掀他的老底。解释道:“陛下莫看这京城之中,百姓安居乐业,百姓仍旧心向朝廷。那是因为这是在天子脚下,法度还算严明。可那京城之外呢?这皖城之事就是个例子。和京城如此之近,洪灾一起,京城竟要三番两次查探,还派出了百名寅猛卫。那芜城县令就因太师一手令就擅调守军,陛下还不明白吗?”
赵易执这下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的地盘…就这一个金陵城?”
“好说不好听,陛下慎言,这可不是微臣说的。”周子儒扭过头一拱手,说道。
“那为今之计,如之奈何?”赵易执明白自己的切身情况之后,算是彻底慌了神,此时强打精神问道。
周子儒站起来,走到赵易执面前回道:“陛下此时速发告示,列数李常文诸多罪状,传至各处,就连塞北都不要放过。空其太师之位,不可新立太师。以示朝廷用人严格,法度森言。后面的,见招拆招吧。”
“好,好,就依周先生之意。”赵易执思索一番,点头答应,立即唤来王总管,着他立即去办。
赵易执吩咐完之后,搓着手走进来,继续问道:“还请问周先生,大概会出些什么事呢?”
周子儒看着搓手的赵易执,不禁笑了起来:“陛下,我看您也不像是个一国之君,倒像是街边那等着顾客上门的买卖人。”
这话搁在平时或是他人身上,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也就是周子儒,之前在周府的一番猜心之言让赵易执心服口服,此时也顾不上君王颜面,周子儒也非是真心诋毁。所以不以为意。
周子儒笑后正色说:“微臣预料,无非三种结果,这一嘛,就是最好的结果。李太师的门生故吏扼腕叹息,百姓以此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二嘛,就是李太师的门生故吏心中怀恨,若在朝廷,可能会关键时刻暗中使绊,需小心提防。若在藩王处,眼下各地藩王野心勃勃,鼓动藩王造反。这三嘛,就是不仅藩王造反,各地百姓亦是群情激愤,或许举兵起义,烽烟四起。”
赵易执搓着的手顿时定住了,周子儒看了看赵易执的模样,又笑了起来:“陛下勿忧,眼下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的好啊。”
赵易执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我才穿越过来一个月都不到!一个月都不到啊!别吧!老天爷放我一马!”
周子儒也明白此时不宜再火上浇油了,向赵易执拱了拱手:“陛下发布告示,待各地回传情况再行商议,事尚有可为。勿忧,微臣告退。”
几日光景一晃而过,这几日赵易执心急如焚,他现在的心中就像一个待出嫁的新娘子,对于各地的情报,既怕它不来,又怕它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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