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张远山正房夫人赵氏所居的清心院中,白晓宇找到张杜仲。
张杜仲十分讲究规矩礼仪,回到苏城之后,每天早晚都会准点过来向生母请安,白晓宇很清楚,要想说服这个不折不扣的孝子弃官从商,在他生母赵氏面前直接动员他为家族尽力,帮助自己,效果更好。
“大妈妈,您所住的清心院果然与众不同,这里简洁朴素,大气安静,以后没事的话我也要常常过来,这里真是一个清心寡欲,忘却俗事的好地方。”
按照张青黛通常的称谓,白晓宇同样称呼赵氏为大妈妈。
此刻,赵氏半闭着眼,盘腿坐在菖蒲之上,手里转着一串黑色念珠,她面色红润,面带浅笑,向白晓宇道:“若是贤侄喜欢,欢迎常来,刚好也顺便陪你大哥说说话。”
说完,赵氏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张杜仲,早已经云淡风轻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爱。
二十年前,自从张远山开始迎娶二姨太王氏,赵氏的性情就渐渐发生变化,素来与世无争的她,开始深居简出,她将自己所居的院子命名为清心院,每天基本上都呆在这里,读书礼佛,不问家事。无论是大儿子张杜仲,还是二儿子张厚朴,都顺其自然,任其成长,甚少过问。
白晓宇微笑答道:“若是大哥不介意小弟陪同,那我自然会常常过来。”
赵氏目光之中露出一丝惊讶,问道:“贤侄如此优秀,我儿杜仲岂有不待见之理?”
白晓宇笑道:“大哥向来清高孤傲,这世间之人,能入他法眼的,可能唯有清庭那些遵循旧礼的老古董们罢了。”
张杜仲狠狠瞪了白晓宇一眼:“你!”
白晓宇反问道:“大哥,小弟哪里得罪你了么?让你这么忿忿不平?”
张杜仲摇摇头,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
赵氏慈祥一笑,主动缓和两位晚辈之间的尴尬:“你们二人,性格完全不同,晓宇贤侄似火燎原,其势宏大,我儿杜仲似静水深流,一动一静,却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同为张家晚辈,理应精诚合作,振兴家业才是。”
张杜仲这么些年一直担任太常寺卿,心里十分明白母亲所言句句都是真义,虽然他心里已经完全认同,只是碍于面子,表面上依旧沉默不语,继续与白晓宇保持僵持状态。
白晓宇的策略是故意挑衅,将二人之间一直存在的芥蒂如实展现给赵氏,通过赵氏的劝谏与缓和,让张杜仲发自内心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只有这样,白晓宇说服张杜仲辞去清庭太常寺卿之职,为家族生意效力的想法,才能顺利实现。
白晓宇道:“大妈妈,依您之见,我们张家现在新涉足的食盐生意,如何?”
赵氏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柴米油盐,关系百姓日常,与生丝一样,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晓宇贤侄的事迹,老妪听说了,在盐业市场衰微之时,力挽狂澜,无论是眼界还是魄力,都是让人敬佩至极。”
白晓宇拱手道:“大妈妈谬赞了,小侄也只是想为我们张家和江南百姓尽一份力而已。”
赵氏微笑:“难得贤侄有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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