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放亮,寒风更加冷冽,众人陆续被冻醒。
裴阿柱站在青石板上朝外望去,发现扈老四正在下面洞口呆呆站着。
一旁的青石板上,狗儿还蜷缩着身子在酣睡,扈老四给他加了一层层厚厚的草垫子,他整个身子都埋进落叶和杂草堆里,仿若一只正在窝里孵蛋的山鸡。
扈老四转过身,手足并用攀爬到大青石上,见他身手如此利落,裴阿柱暗暗吃惊:“这老头年纪不小,身手矫捷得跟猴子一样。”
“走啦!”扈老四背起布袋子,捡起柴刀,轻轻踢了狗儿一脚。
狗儿睡眼惺忪爬起来,“啊啊啊”叫个不停,很不满意扈老四扰他清梦。
扈老四朝洞口指了一下,又走到大青石边缘,手脚麻利爬了下去。安小六和石榴紧随其后,利索爬了下去。
裴阿柱怕狗儿从青石上掉下去,“啊啊啊”指挥他先下去。
狗儿嘴里叫个不停却不挪动步子,裴阿柱只好和莫青璇先下去。
刚走到洞口,就听石榴大喊:“好大的兔子啊!”
“那哪是兔子,是一条狗吧?”
安小六和石榴叽叽喳喳说着,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草丛。
前面草丛里,有一头灰色的庞然大物,头上竖着两只大耳朵,眼睛有铜铃大,看模样像是一只兔子。那大兔子好像并不害怕人,只远远躲着,又不肯离去。
裴阿柱细看之下,吃惊不小。那兔子的身躯比一条壮实的大黄狗还大,怕莫有五六十斤。
石榴指着那大兔子模样的野兽问:“小六,你说,那到底是什么?”
“不得了,是兔子成精了!”安小六眼睛瞪得老大。他常年在大山里,十多斤的大兔子见过,如此大个的兔子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可眼前,的的确确是一只兔子!
那兔子个头大,却敏捷得很,刚才石榴和安小六走出洞口,迎面就碰到这只大兔子。这家伙掉头就跑,一溜烟就钻进了杂草丛里。
扈老四一声不吭,侧头盯着在洞口旁一处杂草堆。那杂草堆里有一个洞穴,与大山洞相连。他只看了几眼就知道,那里是一处兔子窝。兔子喜欢在晚上活动,白天休息。这只大兔子看来是在山洞口安了家。昨晚它出去溜达,早上回窝里休息,刚巧被众人遇上。
这么大的兔子,好不容易才在山洞旁里到一个适合安身的窝,它肯定不会放弃这个窝,现在正等着众人离开。
扈老四看了一会,忽然跪下来,朝山洞口的兔子窝磕头,嘴里念念叨叨,直起身子,脸色古怪道:“快离开这里,再不走,山神爷可就不高兴了!”
安小六小声道:“老四伯,难得碰到这么大的兔子,快放箭啊。”
扈老四一脸怒色道:“放什么箭?快走!”黑着脸迈开步子,避开那大兔子,走进了路旁的杂草中。
裴阿柱打着采草药的幌子进山,故此没有带弓箭和打猎工具。他见了那大野兔,不免有些心动,心想:“要是打下这只兔子就好了,得了皮子,做一个大兔皮袄,那该有多威风!”他听说扈老四是这一带有名的猎人,一直想见识他的本领,见他不肯出手,不免大失所望。
陆道人一直惦记着寻找神泉的事,朝裴阿柱使了个眼色,说道:“办正事要紧!”跟上扈老四往丛林里走。
裴阿柱恋恋不舍望了大兔子一眼,急忙跟了过去。
才走几步,忽听狗儿在身后大叫,扭头望去,只见狗儿突然朝大兔子跑过去。他才到近前,那兔子便躲到更远处的草丛里,狗儿追了几回没追上,也跟上了众人。
前一天踏遍了两座火山。这日,裴阿柱准备一鼓作气,踏遍其余三座火山,在山沟里寻找神泉的蛛丝马迹。
一行人从早上开始穿山钻林。越往里走,道路越是难走,完全没有山路的踪迹,只能靠着扈老四的柴刀慢慢开路。
一上午,众人披荆斩棘,踏遍了两座火山。一路上倒是采集了不少罕见的草药,却不见神泉半点踪迹。
正午时分,众人踏上最后一座火山。只因这座山在山沟最深处,山路更加难走,花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走到半山腰。
天色阴沉,午后不久,天空中就显示出将要天黑的迹象,裴阿柱暗暗心焦,寻思:“莫非世间上根本没有医巫山,又或者山中的神泉已经干涸了?”
又过一会,山中忽然刮起一阵阵大风。过了半个时辰,空中竟飘起鹅毛雪花来。
那雪越下越大,到傍晚时,四周的丛林中大半花白。
裴阿柱等人本想爬到最后一座山峰的山顶,见大雪越下越大,只得跟扈老四往回走。众人依旧沿着原路返回,准备回头一天过夜的青石山洞歇息。
扈老四在前,一行人迎着漫天飞雪,沿着山路缓缓往回走。
不久天色就暗了,只因积了一层薄雪,依稀还看得清路。
“别出声!”扈老四突然做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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