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显,南城兵马司庚字号牢房的门缓缓打开。
裴阿柱抬脚迈过门槛,快步穿过一条阴暗的过道,眼前出现一片刺眼的光芒。
他站立片刻,跟在陆道人身后,迈开步子,朝门外阔步走去。
出了大门,刚走到一个三叉路口,裴阿柱发现莫青璇和石榴正站在一辆马车旁。
石榴笑着跑过来道:“阿柱,你蹲了大牢怎么变得更精神了?大牢里真有这么好玩吗?”
裴阿柱笑道:“那是,我有一个拜把子的兄弟在兵马司当官。在牢里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那些狱卒争着给我捶腿捶胳膊!”
他朝莫青璇望去,发现她憔悴不少,还不如石榴神采奕奕,问道:“莫姑娘,你把石榴的病治好了?”
莫青璇道:“蓝老伯前两天来过一回客栈,开了药方,她的病已经无碍了。”
裴阿柱道:“难怪,我说你们怎会知道我在大牢里。”
四人边说边走,回到招贤客栈。
客栈里,陆道人细看蓝春斋交给他的那玲珑木球,发现球被蜡封得死死的,决定去城隍庙找个行家打开。
次日一早,他带着裴阿柱、莫青璇、石榴前往城隍庙。
过了阜财坊,就听到前面人声鼎沸,远远望见城隍庙的屋檐。
从庙后绕到庙前的街道上,只见地摊上摆满了各式古物,古今图卷、商周铜鼎、秦汉旧镜、唐宋字画、珠宝美玉,不一而足。
一些富商和儒生模样的人驻足地摊高谈阔论,议价之声不绝于耳。
裴阿柱和陆道人、莫青璇、石榴在地摊上绕了一圈,见一个黄脸汉子地摊旁摆了不少古图,在摊前驻足。
那汉子笑着招呼:“几位客人要买古图古物但管找我,无所不有。”
陆道人站了一会,买了张山河图,付过银子,对那黄脸汉子道:“小哥,我们手里也有张古图,想请明眼人鉴定一下,可知这条街哪位精通鉴识古图?”
那汉子道:“鉴定古图古物,城隍庙一带就属聂老眯眼睛最毒。”
“请问他人在何处?”
“他要午后才到。”那汉子转身堆起笑脸招呼一位儒生。
四人别过那汉子,坐到城隍庙旁的一颗柳树下等候。
时近傍晚,一个穿着花衣服的瘦老头踉踉跄跄从远处走来。
只听黄脸汉子喊道:“聂老眯,怎么把人家小娘子的衣服穿回来了?那厢有人找你!”
“找我作甚?”
聂老眯摇摇晃晃朝柳树下走来,说话时酒气熏天。
他穿了一身女人的绿衣服,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线,甚是滑稽。
陆道人稽首道:“聂学究,我们手里有张古图请你鉴赏,不知方便与否?”
“什么古图?”
“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借一步说话!”
“走!”聂老眯大手一挥,摇摇晃晃朝前走。
来到一个竹棚子下,他身子一歪坐到长凳上,翘起二郎腿,勾了勾手指道:“拿图来!”
陆道人从背囊中取出木盒,又从盒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裹的小木球,递给聂老眯道:“此物看似是鲁班球,却比寻常鲁班球要精巧,有劳老学究帮我打开,古图就藏在木球内。”
“嗯!”聂老米拿着小木球看了一眼,点燃一根蜡烛,将小木球放到火边烤了一会。
他双手扭动,不一会,木球碎成十几块小木头。细一看,碎木头中间还有一张叠好的黄纸。
陆道人小心翼翼捏起那张折叠的黄纸,轻轻展开。
裴阿柱几个凝神屏气在旁看着。
过了一会,那张黄纸全部展开,只见上面用黑色颜料画着山川与河流,又有许多人跪伏在地。那图上还有几个字,却不知写的什么。
聂老眯道:“我道是什么宝贝,原是张人皮地图。”
“人皮?”裴阿柱只觉脖子发冷。
聂老眯拿着图看了一会,眼睛眯得更厉害,连声道:“晦气,晦气!”
“聂学究,这图上的字你可识得?”
聂老眯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