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五人离开鸡公寨继续朝前赶路。
山路愈发陡峻,沿着栈道前行,头顶脚下都是云雾缭绕。
裴阿柱正走着,路旁一条红色小蛇忽然受惊一窜,钻入草丛,吓得他心头直跳。
已经入春了,天气渐渐热起来,蜀山之中蛇虫出没,在深山里行走难免遇到毒蛇。五人都手持长木棍,不敢掉以轻心。
裴阿柱提心吊胆走了一会,嘟哝道:“那姓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干脆把他五花大绑,押他进山。”
他本是随心一说,石榴却拍手叫好,对陆道人道:“臭老道,这回要看你的了。你一定要把他抓来,管教他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给我们捉蛇开路。”
陆道人晒然一笑:“捉他倒也不难!”
勺子听到裴阿柱几个要绑杜铁钳,急道:“这可是山匪才做的勾当,万万不可!”
石榴骂道:“只管背你的行李,哪有你说话的份?”勺子吓得不敢出声。
裴阿柱打定主意把朴铁钳捉来开路,他和陆道人半路折回鸡公寨,在附近等到天黑。
到了夜里,裴阿柱和陆道人蹑手蹑脚摸到杜铁钳屋前。
陆道人凑到窗前,拿出一根管子,往屋里吹了一阵烟。
过了一会,两人大摇大摆推门进去。
裴阿柱到屋内一看,杜铁钳睡得如同死人,暗暗好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天明醒来,管教你吓个半死。”
黑夜里不好赶路,两人在屋内等到天蒙蒙亮,才背着杜铁钳出来。一路上杜铁钳昏睡不醒。
到了前面的寨子旁,裴阿柱和陆道人又与莫青璇三人会合,继续赶路。
一路上,裴阿柱和勺子轮流背着杜铁钳前行。
走了三四十里路,直到天黑时节,杜铁钳才醒了过来。
杜铁钳一睁眼,发现自己双手被捆得结结实实,拼命挣扎叫救命,过了一会,又一脸惊惧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
裴阿柱恶狠狠道:“我们是苦竹隘的山匪,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们用强。”
杜铁钳颤声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裴阿柱阴恻恻笑道:“我家大王得了怪病,要到前面山中采些草药。你若好心带路,助我们找到草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大王饶不了我等,只能捎上你赔死。”
杜铁钳打量五人,目光中露出疑惑。
他从未出过远门,乍看五人相貌言行,却不似杀人越货的山匪,心生疑惑道:“我不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裴阿柱冷笑道:“既然你不知道我们苦竹五煞的名头,小爷费点口水点拨点拨你,叫你死得明白。”
见杜铁钳呆如木鸡,他继续道:“那年长的道人不消说,昨晚他用蒙汗药将你迷晕,此等本领除了强盗谁会?”
杜铁钳沉默不语,想是觉得裴阿柱说得有理。
裴阿柱又道:“头前那个瘦高后生,看似是个和尚,其实他本来也是和尚。只是他杀了自己的师傅,烧了寺庙,打死官差逃出监牢,才落草为寇。”
杜铁钳吸了一口冷气,问道:“那小女孩呢?我不信她会杀人。”
裴阿柱笑道:“果然有眼力,那小女孩确实没杀过人。你看到她那把弯刀没?她有空就喜欢拿弯刀砍别人的双手。就算我和她熟,见她手里拿了刀,也要把手靠在后背,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铁钳双手一抖,目光又望向莫青璇。
裴阿柱叹道:“常言道美若天仙,心如蛇蝎,不知你可曾听过?那美貌女子从不动手打打杀杀,但她喜欢下毒。她把砒霜、鹤顶红、牵机药上十种毒药搅拌在一起,做了一味十全大毒散。你也懂得解毒,不如尝一尝十全大毒散,看能否解开此毒。若是你赢了她,我就放你回去。”
杜铁钳头摇得像拨浪鼓,过了一会,又盯着裴阿柱上下打量。
裴阿柱道:“不好意思,鄙人忘了自报家门。说来我是五煞当中心地最善之人,一不用刀二不用毒,也从不用蒙汗药这些下三滥东西。我平素生气,打人只用拳头。两年前我在山里走路,有两只豹子没长眼挡路,我一气之下就将它们打死了。”
杜铁钳一脸骇然,裴阿柱一番话他将信将疑,心想:“荒山野岭的,这些人既有胆绑人,未必不敢杀人。”颤声道:“你们到底想要采什么草药?要去哪里?”
裴阿柱笑道:“采什么草药不需你管。到了山中,你只要帮我们捕蛇开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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