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山路崎岖,但坐在车里倒还算平稳,很快就下了山,柳文文一路吃吃喝喝,方懋官不停地和她攀谈民间的奇闻异事,惹得柳文文好奇地追问。
相较之下,阿七的状况就不是很好,尽管车已经很平稳了,但是对他来说还是颠簸地太厉害,肚子里一时翻江倒海,扒着窗口探出头去,真如大江泄洪一般,吐地畅快淋漓。
柳文文轻轻地帮他捶背,对方懋官道:“我家老爷一直有这个顽疾,看过了很多大夫却总也不见好。”,说着脸上还做出了担忧无奈的神情,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阿七尽管难受,可听了柳文文一番言辞后,还是不由得赞叹师姐的演技,实在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可他并不关心这些,他与师姐已经分离了好多天了,别的弟子做梦都想得到的和师姐独处的机会却轻易被他得到了,但是他没有珍惜,和师姐走散了。
想到这里,阿七更是恨起紫阳宗来,都怪他们害得自己与师姐分散,也不知师姐现在如何,可是到了双驼岭了么?
“方大人,你可知双驼岭在何处?”,阿七想起方懋官一路从京城走来,到过不少地方,兴许会有些耳闻。
柳文文听到这里,手一僵拍在了阿七头上,力道到了些,打出了清脆的响声。
“师”,阿七吃痛刚想喊师姐,就看到了方懋官敏锐的眼神,结巴道:“诗诗啊,你这是怎么了?”
柳文文此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走了神,便设法补救。
她比阿七要自然多了,赶紧揉了揉阿七头上被她拍到的地方,表情变的自责,低着头小声道:“老爷,我刚才走神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俨然一副江南女子那种小鸟依人的姿态。
阿七看着柳文文她那七分自责三分委屈的神情,且双手握在胸前,眼眶泛红,目中噙泪就要落下来,看的阿七内心顿生怜意,感觉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般。
阿七摇了摇头,不由得心道师姐你这演技真是太好了,若是我早些碰到你该多好,糊弄师父这种事岂不是太轻松了?
“夫人名叫诗诗,可不知是哪个字?”
柳文文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落在方懋官的眼里,既体贴周到又大方温柔,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的夫人,尤其是柳文文那含泪将哭的样子更是让他心脏狂跳,恨不能将其搂在怀中,好生怜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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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阿七叫她诗诗,方懋官心里更是悸动,这名字取得真是好极了和这标致的人真是相称极了。令他惋惜的是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丈夫,感觉楚师也就是阿七一点都配不上他。但他面上不表,仍是那副宽和的笑容。
阿七看出了方懋官心中所想,方懋官的眼神就已经将他出卖,虽然不同于流氓的色眯眯的眼神,但其眼中的想要占有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阿七心里冷哼一声,认为方懋官这么大岁数了还想老牛吃嫩草实在是可笑。
“是诗词的‘诗’”,阿七本来想整两句诗词,可奈何读书太少,最后只能如此解释。
“楚妇人果然人如其名,光是看着便让人想作诗一首”,方懋官说完便向窗外看去,正好路边有一束牡丹花开的正艳,将其他的花都比了下去,酝酿了一下便开口道:“偶然相遇人间世,合在青山花路发。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
啧啧啧,有文化就是好,阿七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可是他觉得方懋官的观念有些偏差,他觉得要是将柳文文比作花的话,更像是水仙花,牡丹花过于雍容端庄了,而柳文文则是十分的清丽。
柳文文拍着双手,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道:“方大人果然好文采,您说的妾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完竟是脸红起来。
方懋官终于还是有了一种错觉:柳文文心里是喜欢他的,但是阿七就坐在旁边,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心道不如也让楚师作诗一首,既能试试他的文采,也能让柳文文作出选择。
当年在科场时,他的诗文可是得了头名,所以对于作诗他很是自信,但还是对着柳文文一拱手道:“夫人谬赞了,素闻楚大人文韬武略,才高八斗出口成章,若是天下才一石,楚大人就得独占八斗!”
阿七心道不好,这人真是太阴险了,故意给自己扣个大帽子,若是作不出岂非沦为笑柄,虽说他和柳文文只是逢场作戏,可是方懋官这么做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
“妾身读过几年书,今日有幸碰见方大人,不如让妾身试作一首,若是不好,老爷再作一首佳作,如何?”,柳文文眯着眼看向阿七,看的阿七心里一酥,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赶紧点头答应。
“老爷不怪妾身僭越?”,柳文文似是故意为之,脸贴到了阿七的耳上,说话间的气息扑倒了阿七的耳上,又痒又热。
“不怪不怪!”,阿七心中狂跳......
,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心道柳师姐这是在干什么啊?为何乱自己定力,便转过涨红的脸去不再看她。
柳文文轻笑一声,正好外面风吹了进来,便说道:“长风乱树影”
“好!五个字意境便出”,方懋官拍手叫好。
阿七摇了摇头,心道这个人没救了,魂都被柳师姐勾走了。
柳文文又看道路上的花草,便道:“花延南北城。”
方懋官仍旧拍手叫好。
柳文文沉吟了一下,接着两句齐出:“祥云舒好色,一路天地横!”
“好!”,方懋官没想到柳文文作诗也是如此的好,不论是对仗还是意境都无可挑剔。
“尤其是最后的‘一路天地横’真是十分的大气,本官自愧不如,实在是佩服佩服!”,方懋官心中对柳文文的渴望更是高涨起来。
“方大人过奖了!”,柳文文浅浅地一笑。
可是阿七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柳文文说‘祥云舒好色’的时候在‘好色’两个字上念的极重,分明就是在说方懋官好色,可惜此时的方懋官已经完全被柳文文吸引,没了思考的能力。
除此之外,阿七没想到柳文文的诗也可以作的如此的好,一时间感叹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
“老爷,您觉得怎么样?”,柳文文突然向阿七问道。
“好。”,除了这一个字阿七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了。
“楚妇人尚且如此,本官便不再自找羞辱请楚大人作诗了。”这句话方懋官倒是发自内心,有柳文文和他对诗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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