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郊血手帮秘地。
秋雨穿透繁茂层叠,淌流浇洒涔滴。
秘地似乎每时都有人在,破宅子门外,代号狼丐的地字号杀手洪栗蜷缩着索寞的身子躲在一把破旧大黑伞下,听雨滴散乱垂拍,数积水飞花四溅,静静出神发呆。
叶参商变回自己模样,走近聋哑狼丐身旁,点头示意。
狼丐咧了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老脸纵横褶皱,像极了一张旧麻纸。
难得瞧见回狼丐好面孔的叶参商有些受宠若惊,奈何言语无法交流,就旁坐了下来。
可刚一坐下,狼丐却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叶参商的肩膀后,徐徐往密林中佝偻行去。
望着狼丐离去,叶参商想来狼丐应是把自己当成了来轮班的人了。也罢,别无去处就在此待上些许时辰。
困乏了整晚的叶参商在破宅里靠着鬼眼买来的那把凉椅歇息补眠。
这是叶参商在秘地呆得最久的一次,雨声仿佛隔绝了外界的浮躁与喧嚣,让近些时日一直紧绷的心智得以片刻舒缓,松乏沉顿的身躯也随着平静的呼吸起伏安逸。
雨势连绵,睡得有些迷糊的叶参商本想等到雨停便回城,奈何这一等就又到了晚间。休整了一天,伤势基本痊愈,只是肚子饿得甚慌。外面已然天黑,比起空腹他还是更怕那些令他心有余悸的赤狼。
穷人家基本晚上会睡得比较早,若睡晚些了,饿着的空肚子那会很难受,甚至无法入眠就再也睡不着了。毫无半点睡意的叶参商清醒深刻地体会了这一切。
......
一场秋雨,一场寒。霪雨三日,下下停停落落歇歇,暑热之后猝然凄冷,王府门前的白花木槿一夜冻落,愁黪成渣。
鸿鹄殿内,燕王此刻的心情也有些消黯和忿懑,狄伏入狱三日,自己重掌锦鲤卫竟觉察多数皆是滥竽充数之徒,裁撤了接近一半发配边军,可用之人已是寥若辰星。而锦鲤苑虽幸得及时雨,可还是悉数涂炭,重修已是奢望,只求尽快清理了余烬免得遭人诟病。
“卑职叶参商参见殿下。”
商扬烦恼之间,忽闻殿外通报声。竟是三日前被火灼伤的死士,若是在平时,这类人等他自是不会召见。但当下外有人言燕王用奸害良,内有烂摊一堆无人接手。于是便将其唤入殿内。
绑着密密匝匝纱布的叶参商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缓缓蹒跚步入殿内,浑身上下白惨惨。
“叶参商参见殿下,当日幸得殿下派锦鲤卫将小子从火堆中救出并及时送至医馆整治才能有命在此对殿下及时复命,殿下再生之恩,小子虽九死不能报万一,然属下委实无能,竟无法混入血手帮,辜负了殿下厚望及嘱托,请殿下重重责罚。”
商扬瞧着下方站立的那名凄惨死士,不禁唏嘘想起商辽大战之时前方死难将士何不是这般模样。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今自己封王封地,贪图安乐十年,渐渐磨了锐气,忘了初衷,修为不复当年不说,就连心气照旧年也低微了不少。
“无妨,此事本就难为你了。狄伏栽赃诬陷于你,也让你受了不少罪。现锦鲤卫缺人手,你就调到锦鲤卫这边来吧。”商扬慢声道。此事原先就是试探之意,若能轻易混入充当卧底,何来自己这般费尽心机也拿那滑如泥鳅的血手帮毫无办法。
看着叶参商傻站着不动,一旁的应我行出列道:“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死士,而是锦鲤卫一员,当更尽心尽力,以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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