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关,素有“自古北辽踏不破,一关能挡十万师”的美誉。雄关赳赳,居天山之险,守黑河天堑,睥睨北线,傲视九寰。
壁立千仞的白眉天山,苍鹰难渡,矛隼喋血。凄凉的官道,曾埋葬多少枯魂,泠冽的寒风仿佛依稀还回荡着古来震天厮杀。
秋飔扫荡落叶,远处缓缓驶来一路车队。四轮战车,结驷列骑,其上赫然立着一身潮蓝参天铠的金刚,身前本是刚健有力的四匹骏马,此刻看来却像是四条狺狺豺犬,拖着低沉呻吟的车架,气喘吁吁。
虽然袁不北多次来往此地,但每次观望着雄关拔立眼前之时,依旧由衷赞叹!
关隘的守备一见来者模样,立刻匆忙给放了行。不断低头哈腰向其问好。经常走动此间的大人物不多,面前这位魁梧高大的参天艮护法就是其中之一。
车队徐徐入关,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一道绝美脱俗的身影所吸引。只是这位丽人脸色惨白,紧咬丹唇。四周的铁笼,更是不懂怜香惜玉,经秋阳曝晒,热得滚烫。
囚车旁,一直盘旋着一名蛤蟆模样奇丑无比的男子,让人看来,更是大煞风景。
娄挺此时郁闷坏了,眼前这位妙人已然三天不吃不喝,甚至还不眠。这让袁不北立刻拿自己开涮,若是这位司马家小姐死在路上,也得让自己去陪葬。然不管娄挺再如何劝,那司马家小姐就是一语不发,怎叫他不原地打圈。
“娄总旗,到关下找处铺子歇息一阵,若猎物还不进食,就断你一根胳膊,到下处还是如此便是两根胳膊,你好自为之吧!”
前方传来袁不北沉沉的低语,却如同大磐一般撞击娄挺脆弱的心房。顿时惊得娄挺瑟瑟发抖,东张西望并不知所措。
“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急了老子,老子上来就让你好看!”娄挺恶狠狠地把气撒在了囚车中的司马梦落。
司马梦落对之视若罔闻,依旧不言不语,目视前方。
娄挺见状,不由怒急攻心,刚要把囚车打开,进入逼女子就范,却见司马梦落手中那一柄发笄已然横于喉间,眼神坚毅。直吓得娄挺又退缩了回来。
“臭娘们,等回了司州,待你服刑死了,老子也要拿你骨灰来亵玩!”娄挺愤愤作罢,咬牙切齿地拂袖离远。若是真逼急对方而自杀,他或许也活不过几息,就会被袁不北撕成两半。
片刻之后,车队停靠关下的一间茶铺旁,小二谨小慎微地躬迎这一队锦衣华服并手持佩刀的公差武夫。
众参天卫零零散散地各寻空位坐下,其间亦有其他各路行人以及往来商贩在茶铺内歇脚。
娄挺恼怒地找了个角落处,立刻狐假虎威地嚷嚷道:“小二,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没伺候好爷,爷就拿你是问!”
话音刚落,四周有一道锋利的眼神扫视而来,娄挺背后一凉,立马紧缩脖子,色厉胆薄地环视四周,扮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袁不北远远地嗤之以鼻道:“蠢驴,能在关下开店的哪一个不是军戚?特别是在天山关,谁不是刀尖舔血过来的,怎会怕你这假路子?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有功夫在这耍威风,一会儿那女人若还不喝一口水,看某砍不砍你的手!”
娄挺刚坐下没一会儿,屁股还未捂热,便被这一语吓得立即灰溜溜起身,刚欲再寻司马家小姐麻烦,身后突然刀光闪现。
他只觉后颈一冷,顿时天空摇晃,四周转圈,须臾之间,他即看到了整座雄关以及茶铺间所有的人等,还有一名无头参天卫,他惊吓得想叫出声,可是却感知不到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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