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吞天,必然有其字面上的含义,河中的巨型鱼虽然体型已经足够大,但距‘吞天’二字还远远不够。而此时此刻河中的场景,可以说是‘巨浪滔天,群鱼乱舞’,这般巨型的大鱼已经出现,说明正主也该现身了。
“跑!”我大声叫着,可心里还是怀疑,来得及吗?
我们只能往上游,下游鱼群的混战已经是白热化状态,像我们这几个人,如果被卷入其中,或许就真的像鬼子说的喂鱼了。
然而向上游又谈何容易?抛开水流不说,就这还在持续涌来的鱼群所产生的水波,就已经让我们方向感都迷失了,放眼望去,全是鱼,除了鱼,还是鱼!
终究该来的还是来了,没过一会,下游的鱼群全都疯了一般朝上游涌去,已然顾不上捕食,全都在奔于逃命。我们苦苦在鱼群中挣扎着,能保持不被冲散已经很不容易了!
铃儿因为站在舱板上,视线最好,她朝下游观望了一下,大惊失色:“二哥,跑!快跑!”
“往哪跑!没法跑啦!我特娘的要吐了!”鬼子极力想去稳住身形,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将人的五脏六腑都拍移位了,我也感觉胸口发闷,一股难以下咽的气体从胃中往上直翻滚。
就这种情况,铃儿还能稳稳的站在舱板上,我也着实打心眼里佩服。她继续喊到:“跑不了也得跑!不然就死定了……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我只感觉水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们往下卷去,这才勉强抽空看了一眼下游的情况:巨大的漩涡从下游往上一直卷来,而且还不止一个,月色之下一眼看不到头,仿佛整条黄河都布满了这种漩涡,无论是水还是什么,全都被漩涡无情的吞噬。
跑是肯定来不及了,事实上也无处可逃,强大的漩涡就像收割机一样。我们只能绝望的呼喊着,试图从同伴那里找到一丝安全感,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当我被彻底卷入漩涡的前一刻,抬头看着巨大的漩涡口,仿佛整个苍穹都将被吞噬,‘吞天兽果然名副其实!’这是我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后被一条巨大的鱼尾扫中脑袋,本来就已经接近虚脱的我,脑子‘嗡’一下,然后就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堆粘稠的液体中,散发着作呕的气息,脑袋沉重的就像灌了铅一样,眼前一片漆黑就好像失明了一般,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手在液体中胡乱摸索着,也不知道到底想找到啥,也许是本能驱使,想要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罢了。
“鬼子、铃儿、徐老……”我大声的呼唤,试图得到回应。人最害怕的实际上并不是面对致命的威胁,而是未知环境的黑暗,这种黑暗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不需要任何伤害就能逼疯一个人。
好在我从粘液中摸索到了掉落的手电,心中大安,急忙打开手电朝四处观望。
我身处的环境大概就是倒扣沙漏似的地方,而我就在漏沙口的边沿地带,身下的粘液正缓慢的向漏沙口流动,我吓了一跳,赶紧朝漏壁处挪动过去。
地方不大,手电光能扫到头,漏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团团瘤一般的物质布满了整个壁面,时不时的还翻滚一下。虽然恶心至极,但最少目前还没有什么致命威胁。
当下心中稍许安定了一些,开始思考:昏迷之前我们一群人是被漩涡吞噬进来的,如果按照那是吞天兽吞噬所产生的效果这个定论判断,那我就是在这只巨兽的腹内!到底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实际上我也判断不了,就那黄河水流所产生的漩涡来说,这只巨兽的体型根本无法估量。
那么,如果我这些推论正确的话,这里必然还有其他像我这样得地方,而鬼子他们应该也在其中的某一个。
“鬼子、铃儿、徐老……能听见吗?”
我再次呼喊他们的名字,瞒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却没想到听到了回应。
“二哥?二哥你在哪?”
是铃儿的声音!在这种地方,能听见同伴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我赶紧回:“铃儿?你在哪?你手上有手电吗?上下左右晃一下,试试我能不能看见!”
“有!你等一下!”
随后就看见一束光从我下面的漏口往上射了过来,我赶紧大喊:“上面,手电往上打,我在你上面!”
铃儿将手电光尽量从漏口照上来:“二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我小心翼翼往漏口移动过去,回应道:“我没事,你那里有没有看见他们?你别动,我正在想办法下来。”
铃儿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喊:“二哥你小心点,我这里有点站不住脚!”
“没事,你尽量别动,我马上就能……”我正努力靠近漏口,可话还没完,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在粘液里,想再站起来却发现已经不可能了,粘液累积到了一定厚度,开始加速往下滑去,我努力想用手攀住什么,却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滑进漏口。
“你大爷!……”
进漏口的瞬间我手电往下探了一下,这才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结构,整个空间就好比无数个沙漏叠在一起,而这个漏口就是所有沙漏的共通点,也就是说我一旦从这个漏口掉下去,就可以直接到底了!
铃儿只听见我的咒骂,随后看见一道手电从头顶的漏口掉下来,也来不及多想,用嘴叼住手电,纵身一跃,在她这个空间的漏口处接住我,另一只手翻出匕首,狠狠插在漏壁之上。
我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大叫:“铃儿你可千万不能撒手啊!你这要是撒手了,我们两摔下去可就成肉泥了!”
没有反应,只听见‘嗯嗯唧唧’的声音。实际上这漏壁根本承受不住我们的重量,铃儿的匕首又是锋利无比的藏刀,插进漏壁就像屠刀插进猪肉里一样,稍有一些阻力,可还是不能阻止我们往下落。
铃儿是没有回应,我却明显感觉她的手正一点点的松开,连忙又大叫:“铃儿,你可千万拉住我啊!你二哥我还不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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