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对自己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晚饭,安洁莉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父亲只是一个世袭男爵,安洁莉娜至少还有送去联姻的价值;可坏就坏在这里,安洁莉娜的父亲是大公领地的廷臣,虽然仍然是联姻,安洁莉娜的归宿要么是送到别的大公领地作为廷臣们的联姻对象,就是送去给伯爵长子或者大公次子当正妻——所以,当时追求安洁莉娜的贵族们,也多以边疆伯爵【以后写作侯爵】和伯爵的长子为追求者。
虽然魔法师的出路比身为子爵的女儿的出路更宽阔,可终究是从伺候正式法师的学徒做起。从荣誉子爵长女和正式法师到被俘虏的奴婢,安洁莉娜的心理落差当然是有的,但这也是魔法公会努力宣扬的“自由竞争”,纵使心有不甘却只能接受。
安洁莉娜在离开旅馆时被侍者塞了一份希尔文教士写得清单,里面详细地列出几乎有安洁莉娜所有的物品去向:当安洁莉娜按照要求做完,她发现包括到未提及到且能放入自己行囊里的物品,只剩下一个针线包、几瓶常用解毒剂和两件衬裙,至于能值上点钱的储魔水晶和头面首饰要交给希尔文本人,他可以通过教务邮政把这些寄回家或者帮她收着。
安洁莉娜最后一次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泪流满面,一夜未眠。
同样有些睡不着觉的,还有希尔文教士的搭档赫尔薇娅。
想到这一天遇见的安洁莉娜的身世能力如同自己类似,如果被大破军阵的是帝国军,赫尔薇娅的下场恐怕并不会比安洁莉娜更好——好在她在帝都的追求者众多,总有人能付的清她的赎金。
另一张床上的希尔文教士却睡得正香,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胡思乱想了半宿,赫尔薇娅才伴着同伴的鼾声入眠。
熬到了依然漆黑的早上四点,安洁莉娜找来值夜的公会学徒退租,拎着她空空如也的行囊,来到旅馆门口。
然后就被侍者的引导,把她带到了希尔文教士的房间里。
教士身上还是那件初次见面时棕褐色教士袍穿着,唯一的区别是头上多了一顶修士帽。
盥洗室里传出赫尔薇娅正在里面梳妆打扮的声音。
侍者这时送上早餐,两份热气腾腾的燕麦粥配上燕麦面包白面包各一个和并配有一点点果酱,安洁莉娜本能地回避。
“用不着,这里有一份是你的。”希尔文教士指着燕麦面包的那份说道,“我的早餐得等到晨祷过后去餐厅吃,你现在可以在这里用餐了。”
“那我在希尔德布兰小姐前面用餐,是不是有些僭越?”安洁莉娜不安地问道。
“你又不是她的仆役,又同样是正式法师,为什么要在乎?”希尔文教士答到。
虽然教会种种亲民,但在性别尊卑问题上却远不如公会那么开放——魔法公会并不像教会那样特别区分会员的性别,而是强调天然能力的尊卑;但军队中教徒数量仍然是绝对多数,所以被征用的特格尔旅馆也沿用了教会的就餐规定:早餐(仅限早餐)只允许做完晨祷的男性上桌吃饭。
神职人员的晨祷比其他人还要早一些,写了一张给赫尔薇娅的便笺,希尔文教士就从房间离开了。
晨祷完毕,来到饭厅,侍者连忙端上早餐,但样式换成了男人们更喜欢的熏肉切片奶酪搭配燕麦面包和牛奶。
希尔文教士的这些日子的早餐搭档就是那位管理俘虏的军官。
“菲德尔,我正找你呢。”军官坏笑道,“昨天睡得还行?”
“昨晚收拾了行李,十分辛苦。”希尔文教士答到,“根本没来得及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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