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在冰原上的拉斯特此刻正深深地后悔着。
究竟多久没有过了呢?也许……五年了吧?如此痛恨自己曾经的决定。
“见鬼……为什么会遇到罗斯人的军队啊?且不说北方的军垒了,这可是在钟城的南方啊?”
假如之前没有遣散跟随自己的铁卫军团小队的话,起码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起码,能让那些肌肉壮汉拖着自己逃跑吧。
在不知如何越过了拜尔曼军队防线的罗斯军队冲击下,车队四散奔逃;现在马车的轮子损毁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林哈尔特子爵有没有成功逃跑呢……
到处都是冰冷的白色。
真是艰苦啊,大部分拜尔曼家族麾下的远南罗斯人一年到头都是在这种冰天雪地中生活的吗。
怪不得虽然这里是伊里斯人的北方边境,却没什么伊里斯人生活。整个兰多,也许只有经历过玫瑰诅咒的他们能够适应这种气候吧。
哦,历史上,跟随拜尔曼先祖,“警醒的”以赛亚的这些远南罗斯人没有像他们的本土亲戚一样经历最初的玫瑰诅咒时期来着。不过后来……
在极度的寒冷中,他的脑袋像是被冻失灵了一般,注意力反而转向了这些历史学术问题,而非迫在眉睫的身后追兵,并且如此逻辑错乱,错误百出。
追逐的人并不多,罗斯人的大部队已经不知所踪;如果正常情况下,他也曾与父兄一同修习家传剑术,虽然远不如他们,甚至可能也不如自己的同胞妹妹,但未必不能略作抵挡后逃脱。可严寒使他甚至连自己的佩剑都无法抽出。
自己的御寒衣物是被仆从保管着,不在自己的马车上。
“糟糕了……”拉斯特转过头,他几乎可以看见追逐者的脸了。幸好罗斯人的这批队伍里几乎是没有骑兵,所以才追逐缓慢。
如果自己在这里出事,而逼迫普莱德退位的阴谋却又实行成功,希尔德家族才是真要出大问题了。
早知道就不谋划……不,早知道就不为了摆脱嫌疑而答应出使北境了。自己窝在城堡里还能出其他问题不成?
他有些跑不动了,最终趁着自己还残存些最后的精力,停止了脚步,冷静得近似于冷漠地思考着自己在这里被罗斯人杀死会造成的政治后果。
虽然知道这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半分帮助,但不想明白的话总觉得自己会死不瞑目。
“拜尔曼与希尔德交恶……北境粮食有近一半从东境进口……决裂后谁会得利?与此同时东境的第一继承人顺移至安薇……但是与我类似,安薇也是打算宣誓成为莉莉的圣骑士……希尔德血脉后嗣的话……其他大家族不应该知道普莱德的处境……那么……”他在脑海中快速排查着一个个可能的幕后凶手选项,一如他的父亲遇刺身亡的那一夜;不管如何,拉斯特是比较拒绝相信自己会死于纯粹意外的。
来不及了,不远处那个气喘吁吁的、金发碧眼的高大罗斯人,他的刀刃反光使得拉斯特有些目眩。
即使身体里英珀人的血液使他从来不怎么相信五神教派宣扬的诸神,但他此时还是不由得想到。
难道自己的阴谋已经惹怒了神灵吗?立刻便遭受了惩罚。
他半蹲下身,犹豫着要不要向对方呼喊暂缓,以允许他在临死前跪下向普尔祈祷以祈求原谅。
人们对这种要求一般总是十分宽容的。
见鬼,自己应该向伟大之主祈祷才对,这才是英珀人的信仰,虽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忏悔的传统……不过自己究竟是伊里斯人还是英珀人?
不对,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白身份,然后乖乖作为战俘等着家里人出钱赎回?即使是罗斯军队也不会杀死贵族,特别是有足够赎金身价的贵族吧。
但这支队伍是秘密潜入的话……
正当胡思乱想着,马蹄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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