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恶魔!?”
映在迦眼中的那个的确是烙印!而且还和席尔莎的烙印形状一模一样!只是玛丽的“烙印”更类似于伤痕,仿佛是遭受了“烙刑”留下的伤疤。
迦不可置信的注视着玛丽,在她平和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狰狞,甚至隔着这么一段距离迦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女人脖颈血管中奔流的是带着温度的鲜血。
不一样!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她不可能是恶魔!
“年轻人!你觉得休兰斯是同类这还说的过去。毕竟那小子确实和恶魔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将我们也归为恶魔,这就有些离谱了!”
玛丽用胳膊戳戳巴隆,似乎是觉得这种时候应该由男人来说话。可是巴隆却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喝他的麦酒。
见巴隆这幅样子,玛丽便从他身边挪了挪,向迦身边靠近些。
“这并不是恶魔的烙印,虽然作用和恶魔烙印有些相似,但却是完全相反的东西。大多数人类将它称为‘蚀刻’。”
她的手在胸前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应该是某种宗教的手势。只不过玛丽的脸上完全没有信徒该有的虔诚,甚至还有些厌恶。
“真是的……过了这么久,这该死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啊……”玛丽叹口气,站起身将准备好的干柴扔进壁炉,火光瞬间被压暗一些。
“抱歉了,我之前的信仰不允许我向‘外人’提及关于自己和与教廷相关的任何事情,包括‘烙印’和‘蚀刻’,因为那是不存在的‘存在’……真是狗屁的教义对吧?”玛丽说了句脏话,然后将迦的杯子注满。
“不能提及?”
“对,但是……没说不可以回答!”玛丽将酒杯推给迦,换上一个浅笑,阴影中给人种狡诈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席尔莎的‘烙印’?即使知道我是恶魔,却为什么非要挽留我?”迦接过杯子,同时也接过玛丽的话。
玛丽的话意义很明显,既然她“不能”主动说,那么想知道就只有靠自己主动问了。
“慢慢来,年轻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玛丽继续捉起巴隆的杯子,猛灌几口,然后用力的擦下嘴角的泡沫。
“说实话,当你带着爱丽出现的时候我真的有些吃惊。尽管我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么快就能见到你……让我们觉得恶魔真是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告诉我席尔莎真的已经死了么?”玛丽没有直接回答迦,却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这是个让迦心中一跳的问题,同时也是个不可以随便回答的问题,因此迦换了个方向将这个问题绕过去。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席尔莎?”
“她是我的‘主人’啊……”玛丽也并没有等待迦的回答,她的表情很古怪,像是强忍着悲伤,又好像是享受着久违的喜悦,那表情几乎是纠结在一起,让人看着相当不舒服。“一个月前,她来到维尔村。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找到我们,本以为她已经将我们遗忘,可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我为她送终……”
巴隆站起来,抓起酒杯出了房间。因为黑暗迦没能看到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之前被玛丽投入壁炉的干柴已经充分燃烧起来,原本被木料压制的火焰终于反噬,火光将房间照的稍微明亮一些。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是谁?’——恶魔的信徒……教廷是这么称呼我们的……”玛丽坐上巴隆的位置,双手握起来。“我们身为人类,却不侍奉神族转而为恶魔马首是瞻,罪孽深重不是么?”玛丽忽然语气一转,轻声说道。“可是要知道,我曾经也是沐浴圣光的骑士,呵呵,难以置信吧?”
这女人笑的有些自嘲,但迦的脸上没有半点怀疑的表情。
熟知只有贵族才会具备的常识,面对恶魔毫不畏惧,甚至对身体所能承受伤害的极限了如指掌,并且具有超于常人的体力。迦再次将目光投注在玛丽身上,隐约中是有那么一丝奇怪的气息隐藏在她的血液中。
“为什么背叛你的信仰?”
“应该说为什么投靠信仰恶魔吧?”玛丽拍拍迦的肩膀,示意他不需要说的如此隐晦。接着将自己的胸前的烙印展示出来。“年轻人,仔细看,这和‘烙印’所表达的‘力量赠予’是不同的。它是‘蚀刻’!是‘剥夺力量’的象征!”
玛丽的脸阴沉下来。
“有些事情……亲眼看,会比听别人说更加有体会!”
玛丽忽然捉住迦的手腕,灼热的感觉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燃烧上来,接着迦的眼前一黑。
※※※
“大人!菲拉斯需要支援!恶魔的数量太多了!”
狂风肆虐,接近傍晚乌云让人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落下,四周昏暗如同黑妖精的夜障术笼罩所有人的眼睛。
在平原谷地的高坡上,人类的大批军队集结着,但面对远方山谷的战斗,这支军团却没有士兵作为出战做任何准备。前锋骑兵的长枪都还堆砌在地上,步兵甚至已经将盾牌从手臂上卸下来,剑也都还在剑鞘里。士官模样的骑士们都冷冷的注视着谷地的战况,先前派出的一个团已经浴血奋战了很久,但顺着山谷风袭来的却只有人类的血腥味。
“大人!”
女骑士提高了音量,焦急的勒紧马缰,她枣红色的坐骑发出愤怒的嘶鸣,像是在提醒眼前的长官自己的主人已经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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