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次,黄巢林去看张婧庭,看护见他来了,乐得找个借口休息去了。他摆个板凳就坐在张婧庭旁边,唠叨许多,张家的事,鼎盛的事。埋头碎碎念的时候,看到张婧庭的手指动了几下,当时以为是她要醒过来了,黄巢林喜得赶紧去找看护。结果看护过来一查,什么都没有,还怨他大惊小怪,说不定是眼花了。
黄巢林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待看护离开后,也准备开门要走,听到身后有人在叫,“黄巢林”,那声音,不正是张婧庭的声音吗。黄巢林猛地回头,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张婧庭此时坐起身来,看向他。
“张总,你醒了!”黄巢林三步跨作两步,扑到病床边。
张婧庭笑了,神情淡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黄巢林喜得没法,“不苦不苦,只要您醒了,这点苦算什么。”
“接下来,你认真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张婧庭脸色苍白,身体仍是很虚弱,说话声音还是小小的,“我只是暂时回来,呆不了多久,只有一会儿的时间,”
黄巢林不解,正要发问,被张婧庭眼神制止,张婧庭苦笑道,“前面的因结成后面的果,搞到今天这个局面,我并不后悔,我命魂受损,也许要好几年后才会醒来,这段时间,希望你能帮我看好鼎盛集团,张凯已经受到他应受的惩罚,但是鼎盛不能垮,更不能被那些有心人给搞臭。”
黄巢林垂头,“我知道,可是现在的鼎盛没有主事人,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我知道,”张婧庭温柔有坚定,“所以有个折中的方案,以后我这副身体会借给别人用,你好好跟着她,鼎盛的事你比较熟悉,需要你出面帮忙打理才行,你能做到吗?”
黄巢林不解,呆道,“借给别人?这是什么意思?”
张婧庭苦笑,“鼎盛目前的局面,需要一个有根基、有名义的主事人出马才能稳住,我就是最好的筹码,所以,我必须在。我这副躯壳,躺着也是躺着,不如搏一搏。所以,我把身体借给了别人,那人以后会以我的名义行走,你只要待她如常就好,其他的,都听她行事,”张婧庭停顿道,眼睛盯着床尾,似乎在说给黄巢林听,似乎又在说给旁的人,“但是,所有的一切,建立在不危害鼎盛集团利益的基础上。如果你发现我有做什么危害集团的事,立刻敲碎那口铜钵,我的三魂七魄不在了,这副躯壳也就撑不下去了。”
张婧庭停顿半晌,盯着床尾,似乎凝神听着什么,然后缓缓躺下,看向搁在床头柜上,香火不熄的那口铜钵,“黄巢林,鼎盛集团当初也有我母亲的心血,不管是恶的花还是苦的果,这是我与她在世间仅有的一点联系,我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眼睛缓慢闭上,像是被抽离的精气神,变回那具只有呼吸的躯壳。
黄巢林低下头哭成泪狗,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乍然回光返照又悄无声息,大喜之下必有大悲,整个人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原本在隔壁的看护听到哭泣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了连忙赶过来,只见黄巢林跪在病床前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一凉,以为病床上那位怎么样了,真要出什么事,这份轻松又来钱的工作算是不保了,赶紧上前查看张婧庭的情况。
看护走到病床前,骇的连退两步,连声叫着跑出房间,“她醒了,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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