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正在被粘稠的黑暗和炙热的红莲所吞没。
大地由于红莲的肆虐而颤抖着,漆黑的浓烟遮掩住了被火焰所映照地通红的天空,散发出恶臭的黑色粘液在如同脓栓一样的地表不断涌出,原本清澈美丽的河面漂浮着无数已经面目全非了的尸体……
我,站在这世界的中央。
沾满了鲜血的月刃和同样被鲜血所浸透的手掌已经被粘连在了一起,再也难分彼此,脚下所践踏着的,是正在痛苦哀嚎着的无辜之人。
挥下的锋刃没有半点迟疑,轻而易举地结束了他们已然痛苦不堪的生命,卑微的哀求也没能唤醒我心中哪怕是一分一毫的慈悲,我如同遵照程序执行命令的机械一般,在这活生生的地狱中持续进行着单调到乏味的屠杀活动。
是的——
刀刃挥动刮起的旋风轻易地将在绝望中嚎啕大哭的人们斩成了一块块的碎肉,对于我来说,这些可悲的人类如同蚂蚁一样弱小。
这里就是地狱——
在哪里,传来了笑声。
仿佛打心底里,祝福着这眼前所见的一切,那般欢快的笑声。
也许,这里曾经是天堂——
坍塌的城墙和已变成了一片废墟的街面,依稀可以看出这里往日的繁华。
但是,如今——
无数人的哀鸣所汇聚起来的闷响,在这渎神的业火之中,仿佛最最虔诚的祈祷一般美妙无比。
这里,就是我亲手所缔造的,真正的地狱——
仿佛是在回应那股祈祷一般,从我的口中,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大笑声。
愿神的祝福,降临到眼前的一切生灵身上。
无论是已经支离破碎的肉块——还是仍然在苦苦挣扎着的残躯——
父啊——
我赞美你——
愿你所创造的这个美丽的世界——
得到永恒的祝福——
————分割线————
卫宫切嗣的身上堆满了在鬼屋坍塌时掉落在身上的瓦砾,乱糟糟的头发上也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虽然这使他看上去显得相当狼狈,但实际上切嗣并没有受到碰撞导致的青肿以上的伤害。
如果对方是打算主动出击的话,那么,弄塌房屋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能够趁机将那名“天使”给藏起来,以便能够更自如地行动。
对方的身体机能应该是远远高于自己的,不过,在二倍速状态下的切嗣强大的并不是身体能力,而是高人一等的反应能力以及动态视力。
那个在黑暗之中穿梭着的异形身躯,此刻已经清晰的映照在了切嗣的眼中。
————分割线————
血液沸腾着。
仿若燃烧了起来,全身上下都被覆盖在了熔浆一般的黑影之中,扭曲的巨大钩爪从手背上延伸了出去,仿佛是在为了保持平衡一般,从尾椎的位置生长出来的,如同铁链一般的尾巴拖在地上。
原本幼小的身躯已经完全被黑影所包覆,而巨大化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但是这并非什么有利因素,从之前切嗣与凯奈斯的一战中所获得的情报来看,切嗣握有着一击必杀的礼装,而从那个恶魔被杀死的情形来推测,应该是某种类似枪械的热武器,仅这一点,巨型化的唯一后果就是让切嗣更容易命中而已。
或者赌一赌,用速度来正面突击?
“——咦?”
伴随着轻机枪的响声,保持着高速移动的慎二从背部的外壳处传来了些微的震动。他是怎么捕捉到自己的行动的——而且还是在这飞舞的瓦砾与尘土的遮掩下?
看来,自己必须要更主动一点才行了。
————分割线————
“轰隆!”
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切嗣有些狼狈地翻滚着躲开了压倒下来的残壁。
在这里既没有陷阱也没有能够补充的弹药和威力更强的武器,那个仅仅是形状勉强保持着人形的怪物却还有着犯规一样的防御力——轻机枪对它完全不起作用ntender的专用弹则是没有带在身上,本来只携带俩颗的骨弹则已经用掉了一颗。而对方依靠臂力将各种大型物件直接投掷过来的行为虽然蛮横,却让切嗣一时也束手无策。
需要用更高的倍速去接近对方么?
切嗣立刻否决了这个提案,对方的身体能力,即便是自己用三甚至是四倍都不一定能追得上,然而,骨弹只有一发而已。
失误是不允许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时机。
不过,对于最优秀的猎人来说,耐心永远是多余的东西。
————分割线————
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一边在这已经一无所有的世界中肆意挥动着双手紧握着的月刃——战争涡轮,在耳边回荡着的人类的哀鸣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还在燃烧着的废墟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结局。
这就是我所憧憬的世界。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如此地空洞?
我本该,从这一切中得到满足才对。
看着在赤色的火焰映照下如同内脏一般翻滚着的云层,我心里愈发焦躁不安了起来。
然后,我发现了。
还·不·够
我所追求的,并非是破坏或者杀戮——只有人类,才会为了利益或是快感而去追求这些没有价值的东西。
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分割线————
“不要啊————————!”
少女带着泣音的哭喊声在空荡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响亮。
“缇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