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是远坂凛这个人命运的开始。
雁夜拜访了远坂家,告知了葵关于父亲——远坂时臣的死讯。
时臣死了,而且是被作为弟子的绮礼给杀死的。
葵因为丈夫之死受到的严重打击而病倒了,几乎一个人扛起了有关父亲葬礼操办事物的凛,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虽然有着雁夜在一旁帮衬着,但是凛却近乎执拗地想要将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这个愿望一直深埋在凛的心中,陪伴着少女,根深蒂固。
也是在那个时候,远坂姐妹之间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凛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事情。
夕阳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在樱与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慎二身上,仿佛燃烧的火焰那样鲜明。
“那家伙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抓着慎二的胳膊,樱的脸上露出了阴暗的表情,据说自从少年失去意识待在医院以来,樱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待在慎二的身边。
用看待不受欢迎的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前来探望少年与自己的凛,樱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将过去被自己叫做父亲的人称呼为“那家伙”,缺乏感情的双眼,只有在移到病床上的少年身上时,才会稍微流露出一丝依恋。
啪——
当凛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小樱跌坐在病房地上,而自己则高高举起了右手。
为什么,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和满溢的愤怒一同挤压在胸口的,是无法遏制的悲伤以及对自己没能控制自己的不知所措。
“我、我不、不是……”
自己并不是单纯想要发泄愤怒而付诸于暴力。
——杀死父亲。
凛并不认为,樱会将这句话付诸实践,更何况,应该为父亲的死亡负责的也只会是言峰绮礼那个扭曲的代行者而已。
小樱到底怎么了,凛想要去了解。
虽然对成为魔术师的道路已经有所觉悟,不过在少女心里的某个角落,依旧奢望着能够回到不久前,三人在一起时的快乐日子。
——不是想要这么做,简单的一句话,在樱冰冷眼光的注视下却如鲠在喉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开心吗?”
单手捂着有些红肿的脸颊,坐倒在地的樱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还是想要杀了我,为那个家伙报仇呢?”
看着樱恍惚的模样,异样的不协调感让凛的脊背微微有些发冷。
少女终于发现了,两人对话中的差异。
“父亲不是你害死的!”
“你想要……”
听见凛激动的反驳,樱瞪大了眼睛,毫无生气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仿佛肌肉僵硬一样变得更加灿烂了——
“……杀了我吗?”
歪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樱向病床上的少年伸出了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能不能等一等,我想要先去给哥哥道个歉。”
凛终于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小樱大概,永远都不会像过去那样,称呼自己为“姐姐”了吧。
————
“我来……教你魔术?”
凛瞪大了眼睛看着低着头的慎二,与其说少女是再因为对方的请求感到担心,不如说是有点被吓到了,虽然关于魔道的基本知识任何魔术师都能够给像慎二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进行指导,不过就少年的情况来说,要更加复杂一些。
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完全一窍不通,不过少年似乎还是能够好好使用魔术的样子。
之前慎二与ler的对决毫无花假,表面上来看的话,应该属于强化类型的魔术——
不过在凛看来,那种满载恶意的魔力,更像是傀儡术,也许小樱想要让慎二远离魔术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因为凛并不知道,失去记忆之前,慎二在间桐家究竟接受过怎样的魔术指导——想来,那绝不会是什么愉快体验。
如果让自己来指导少年的话,或许也能够想方设法弄明白既没有魔术回路也没有魔术刻印却能够使用魔术的慎二,身体里究竟隐瞒着什么样的秘密——这一切,一定和十年前雁夜与卫宫切嗣所隐瞒的事情有关。
以及——
凛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樱那缺乏生气的空洞笑容。
——那孩子的心情。
“……你似乎,弄错了某些事情吧?”
当凛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口中已经吐露出了拒绝的话语。
“我们是敌人的这一立场是不会改变的,也许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之间的厮杀并非首要选择,不过……”
为了不让慎二看见此时自己的表情,少女转过了身。
“……你最好能够抱有杀死我的觉悟。”
没错,因为自己的道路,已经决定了。
那是自己亲手选择的,为了能够成为自己崇拜着的父亲那样的人。
“否则的话,你一定会被我杀掉——”
抛下决绝的话语,凛本人却仿佛逃开一样快步走远了,留下一个人还有些愣愣的慎二待在原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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