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卫家,卫仲道卧室之中。
卫仲道的母亲王氏一脸焦急的望着正在把脉的郎中,度日如年,那个郎中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才把手收回来。
“大夫,我儿的病怎么样了?他身体没事吧?”
“请恕老夫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老郎中拱手说完,就要拿药箱离开。
王氏一把拉住郎中,哀求道:“大夫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你是司州最好的大夫,一定有办法的!”
“唉,令郎自小就身有暗疾,先天肝肾不足,又一直不曾锻炼,身子骨羸弱,看这脉象,令郎似是第二次晕厥,第一次晕厥已经伤了肺腑心脉,令郎却不注意调理,短时间内又大动肝火,这第二次就已经伤了五内,不好治啊,不好治。”老郎中一直摇头,大感为难。
王氏哭着哀求老郎中留下救命药方,老郎中无奈,只好留下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
卫仲道的父亲卫信办完事情匆匆忙忙的回府,一进屋门就看到妻子趴在地上哭泣,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怎么了?大夫怎么说?”
“没救了,没救了啊,我们的儿子要不行了,要不行了啊……”王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卫信紧握拳头,一脸狰狞,杀气腾腾的说:“朱武,你坏我卫家好事,伤我爱子性命,我与你不死不休!”
“朱武!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个下人突然闯进来说:“老爷,老爷,朱武从洛阳城出来了,那个红脸大汉就是关羽,现在已经进了河东地界,估计现在已经到解良了;朱武正领着两百骑兵向河东赶来,大概明日午时就能到解良。”
卫信突然回过头来,五官扭成一团,喝道:“消息可靠?”
那下人被满脸杀气的卫信吓得浑身哆嗦,颤抖着说:“可靠,可靠,一定可靠!”
“我要亲自拜访杨奉,我要让朱武有来无回!”
关羽归心似箭,日夜兼程,终于在两日内回到河东解良。远远的望着炊烟中的村庄,关羽心中激动,痛快的大吼一声:“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关羽终于又回来了!”
但见关羽头裹帻巾,身披银铠,脚蹬足靴,手中提着青龙偃月刀,胯下坐着奔雷宝马,二尺美髯添气度,丹凤眼中冒精光,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五年前狼狈而逃,看现在官身而归,真真是世事变幻,意气风发。
奔雷慢走,来到门前,望着熟悉的庭院略显破败,关羽坐在马上,竟一时踌躇,不敢敲门。
小村庄总共不过六十多户人家,关羽一现身,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围观。
“唉,这不是关羽吗?”
“他怎么回来了?不怕死吗?”
“老关家这几年过得挺惨的。”
“他不是逃犯吗?怎么这一身打扮这么像个将军?”
“好像真是当官了!”
终于有一个同年对着关羽大声喊:“关羽,关羽,还记得我吗?我是二顺子啊,二顺子,我们一起打过架的。”
还有一个人高喊:“关羽,你这是当官了?什么官儿啊?说出来大家听听!”
关羽终于回过神来,对四周拱手道:“关某离去五载,家中老小幸得各位照顾,一点小钱,不成敬意!”关羽说完,从腰中掏出一把铜钱,撒向四周的老乡,直到把身上的钱撒完了才停手,众人一阵欢呼,纷纷弯腰捡钱。关羽下马,推开破败的院门,踏步而入。
外面的欢呼声早就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探头探脑就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外面站了一个九尺大汉,泪光闪烁的望着自己,竟然一时间有些害怕,不禁退了一步,清脆的说:“你是谁?”
关羽早已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抱着这个身穿粗布麻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哭:“平儿啊,我是你父亲啊,我走的时候你才一岁,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关羽摸着平儿的小脸,看到儿子清澈眸子中还有一丝丝的疏离,心疼道:“平儿,来,父亲给你带长命锁,这是在洛阳买的,纯金镶玉,富贵又平安。”
看到儿子乖乖的让自己戴上长命锁,关羽又拿出两个手镯,两双小鞋,一顶白色小帽子,把平儿一身上下换了个遍,这才望着儿子开心的笑起来。
关羽突然感觉这个家又熟悉起来,抱起关平就要进屋,一抬眼就看见老母亲扶着门框流着泪在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妻子胡氏已经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关羽的眼睛又湿润了。
一家人互诉相思,一直讲了好久,大家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关羽摇着平儿的小脑袋说:“再叫一声爹爹!”
平儿对关羽已经没那么陌生了了,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爹爹”,真把关羽乐得比打了胜仗都高兴,抱着平儿就在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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