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一现,众人皆屏住了呼吸,那书上卷袭着死亡的气息,与青弈身上的森然气势融为一体,交相辉映,让众人仿佛身处阴煞地狱,不由地升起一种寿元都要被吸走的错觉。
青弈的右手放在面前的卷轴之上,那卷轴中突然升腾起两股灼热的能量,那能量呈火红之色,如同跃动的烈焰一般,正是两团火行之力。
火行之力像是受到了牵引,径直飞入生死簿之中,那生死簿光芒一胜,两页写满神秘符文的纸张瞬间脱落,化作两道光辉融入了老者的身体之中。
青弈再次变换手势,生死簿的光芒渐弱,跟着他额心的宣召印记,最后皆凭空消失了。
众人有些呆滞,被死亡逼近的窒息感久久未能消退,他们齐齐望向青弈,虽然他身上的神通气息已经全部收敛了,但刚才那一幕给予的震撼难以磨灭,即便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过青弈的契灵。
这就是修炼者的力量,睥睨凡尘的力量。
“咳咳……”老者的咳嗽打破了宁静,他恢复了神智,艰难地坐起身来环视四周,看到众人皆是一脸惊恐未退,所有目光聚焦在一个面部带疤的健硕男人身上,“你救了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青弈村,是青弈大人救了你。”阿城抢话说道。
“也不算是我救了你,大伙儿打猎的时候在山里发现了你,把你带回来的。”青弈将功劳推给众人。
“青弈村,那这里是在哪处净土?”老者此话一出,察觉到众人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我们这里不是净土,你现在是在秽土之上,我们村子是秽土上的村子,我们都是秽民。”阿城喊道,语气里还带着些怒意。
“秽民,你也是吗?”老者显现出难以掩饰的吃惊和失望,他仔细打量起青弈,身体不自觉地后移,带着一丝戒备,“那你是怎么救得我?你难道是秽土上的修炼者?”
“是的,不过你不用紧张,我既不是被所有净土驱逐的罪民,也不是从事黑暗勾当的暴徒,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秽民,我就是生在秽土,长在秽土,然后喜欢秽土,挺人畜无害的。”青弈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
但他说自己人畜无害时,村民即使都对他怀着恭敬之意,也难免在心里腹诽几句。即便不提他宣召契灵施展神通时的那股骇人气势,就是他平常和村民一块打猎时,也是刚勇异常,他搏斗起来像是带着一股飓风,山上的豺狼虎豹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那要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了!”老者说道,他的身体才刚恢复,虚弱感正在拼命地侵蚀他的身躯,他脸色愈发的苍白,支撑身体的手臂也在颤抖,他估量着自己这种状态大概连屋里唯一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
青弈也察觉到了老人身体的虚弱,他将手里最后一根木柴丢进火堆里便站起身来,“这里完事了,天也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去休息吧,说好明天开宴会庆祝,明天都早些起来准备,好肉吃起来,好酒喝起来,老先生,先委屈你在此处休息,有什么需要你就告知这位阿城兄弟和他媳妇。”
安排好一些事宜,青弈就带着村民们出了阿城家。外边的雪又比之前厚了一层,积雪已经能够没过他们的雨靴,从鞋口处渗进靴子里,将脚冻的冰凉。
村民们叹着气,一路上挑着难听和低俗的词形容着天劫,最后像是形成了一个骂天解气的比赛,一群人在一种骂骂咧咧又捧腹大笑的奇怪氛围里各回各家了。
清晨,屋外的喧闹声吵醒了青弈。
此时还只是五点多,但很多村民都已经出门扫雪了,他们之前经历过寒冬的天劫,也用一定代价学习到了经验,要是不定期清扫屋顶的雪,这屋子很容易塌陷的。
青弈闭着眼轻轻地挪动着身体,他昨日赶了一天的路,经过一夜的休整,身上的疲态才彻底消去了,感受到身体里涌动的精力,他不禁觉得有些畅快。
身旁的火堆卷起的暖意朝他铺面而来,定是有人起来为他添好了柴火。他朦胧地睁开眼,正对上女孩澄澈的眼睛,那眼眸映着星星火光,宛若灿烂星辰。
那女孩满脸喜悦,还未等青弈开口说话,她就已经开门朝着门外大喊:“青弈大人醒啦!”
只听噗通几声,仿佛是屋顶上什么掉了下来,接着四个全身裹着雪的男孩挤进了木屋。
“景瀚,景枫,生日快乐!”青弈觉得有些羞愧,昨日还想着要给两个孩子准备生日礼物的,结果晚上去了一趟阿城家后,这事就被他抛在脑后了,他只能厚着脸皮补救道,“今天村里要开个宴会给你俩庆生,你俩开心不?”
这几个少年大都十二三岁左右,当然,确切的年纪青弈也不知道,他们被捡回来的时候还都是不能行走的年纪,青弈也就大致推算个年纪,也按照五行部首分别取了名字:景瀚,景枫,景烟,景锐,景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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