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羁山脉,群峰之巅,一位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人面向着天空的变化,他的眼部用纱布缠绕着,隐隐有猩红血液从空隙中淌出。整个世界正在狂风怒作,暴雪肆虐,但这些却在他周围诡异地消停了。
一头黑色如狼的巨大猛兽走到他右侧伏下,它的皮毛像金属般锋利,嘴里呼吸的浊气仿佛带着火光,但它没有眼睛。
它轻轻嗷叫了一声,那黑袍男人立马摸了摸它的头,它好像受到了安慰,轻哼了几句,整个模样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感受到了吗?”黑袍男人指着远处天空中被撕开的裂缝,舔了舔嘴唇,笑着道,“有人来给我们送吃的了!”
黑色巨兽仿佛听懂了,鼻子微微嗅着,嘴角流出了些难闻的粘稠液体。
“再等等,人族都说,心急只嫌鱼滑,钓鱼要有耐心。”黑袍男人说道。
黑色巨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暴怒地嘶吼着纵身向后一跃,竟精准地踏碎了一个正在凝聚的冰霜人形。
它的速度极其迅速,仿佛能够追赶上肆虐的疾风,虽没有眼睛,却总在冰霜人形还未成形之时就跳跃过去将其撕碎,场面像是在玩打地鼠游戏一般。
远方乌云的裂缝合上了,五团能量正悬浮在那苍穹之下。黑袍男人眺望到了这变化,笑了笑:“时机到了,可以起勾了!”
他的背后倏地生出了五条黑色的锁链,锁链上面镌刻着神秘的铭文,以一种呼吸的节奏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那锁链一端连接着黑袍男人的身体,另一端宛如群蛇舞动,将身后的冰霜人形全部击碎,又顺势腾起,朝远方天空的五团契灵飞去。
“勾住了!”黑袍男人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感觉,立即变换手势,那锁链的铭文瞬间光芒大放,一股股磅礴而神秘的力量正沿着锁链传递而来,被他疯狂地吸食。
他仿佛陷入了梦幻之中,全身的每一寸肤肉都随着能量的灌入而在颤抖,似乎都不受控制地在狂欢。他顺势断绝了对外界一切感知,只为贪婪地攫取着涌入的能量冲刷身躯带来的快感,他忽而大笑,忽而流泪,忽而愤怒,忽而悲怜,已入癫狂。
“咔嚓!”
男人背后一条锁链突然垂了下来,他全身猛然一颤,一条锁链正在往回收缩。
男人眉头紧锁,刚想补救,另外四条锁链也陆续往回收缩,他探知到,五条锁链都停止了传输能量。
像是从美梦中突然惊醒,他一时间有些恍惚。锁链上的最后一丝能量被蚕食殆尽,快感散去便是无尽的虚无,他的身体像是个未满足的贪食鬼,竟抗议般抖动起来,弄得心神痒痒。
“东河没鱼西河走,我们也该换个地方垂钓了。”黑袍男人转身,空间突然撕裂,一个混沌和黑暗的洞门显现,洞里充斥着野兽嚎叫和鬼魅呓语。
“但愿我看中的鱼都能活下来!”黑袍男人面朝着远方的五团光亮,似有意犹未尽,半晌,才带着黑色巨兽消失在黑洞之中。
青弈村。
村民和冰霜人形似乎形成了均衡之势。年迈的老人、妇女和受伤的人都退回了屋内,屋外有男人们守着。他们也似乎有了经验,棍棒砸头的技巧愈发成熟,出招干脆凌厉了许多。
但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均衡。村民的体力都在不断削弱,寒风侵蚀下他们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而冰霜人形的重生仿佛没有穷尽,村民们一腔热血鼓舞而来的气势正在重复的绝望里慢慢衰竭。
青弈急中生智,控制不了火焰就控制自己。他引导着三昧真火围绕在自己周身,将自身化作一个火人来回奔走,见到冰霜人形就撞,所过之处,冰雪都瞬间蒸发成了热气。
三昧真火仿佛是这些冰霜人形的克星,那些被火焰蒸发的水汽再也凝结不成人形了。
“真有你的!”万若海对着青弈喊道。
“这是秽土的风格!”青弈以相同的话语回道。
万若海已经宣召了契灵,但他的契灵残破得已经看不清模样,契灵印记的光芒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要溃散似的。
他摊开卷轴取出一张绿色符箓,体内三团木行之力立刻灌入其中,那符箓悬浮身前一时间光芒大放,随着他手势变换,符箓化作五团绿光扎入雪地里。
撒豆成兵!
那五团绿光落地后化作五位铠甲附身的将士,将士也不迟疑,提上寒光大放的巨剑就朝冰霜人形的脑袋上劈。
万若海控制着一位将士守在自己身侧,那些冰霜人形也都不敢向他发起攻击。施完法术,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体内一阵虚脱感开始侵袭,他强打起精神也只能勉强地维持站立。
在两位修炼者的帮助下,战局才稍微有了些好转,感受到整个村子里的温度还在节节攀升,地上的雪也逐渐融化,所有村民心里都被点燃了希望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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