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次折返,此时却不是先前那副焦急的模样,当然,他们的队伍多了一人。
那个净土的俊朗青年慢慢地跟在队伍的最后,他的头顶悬浮着一面角度倾斜的镜子,镜子中迸射出强烈的光照亮他前进的路,但众人不知道的是,镜子的高度被他刻意抬高了。
他隐在光线的盲区里,前方的秽民用着仅他们可闻的声音在窃窃私语,他无意去偷听他们的交谈,但这让想起曾经看到的修炼院里因为贫穷和怯弱而被孤立和霸凌的场景,他心里升起一起不爽,没人注意到他沮丧的神情。
但令他更不爽的是队伍分开前其他队友投向他的眼神,同情、可怜甚至有些嘲笑的意味,那些幸运者摊着手,仿佛在说着,你的不幸我们无能为力。
“你们之前听到了我们的讨论了吧?”杜游突然问道,“为什么不将我们背后讥笑长官的事给抖出来!”
“你们说了些你们秘密任务的事,你觉得你们长官知晓我们听到了这些,会轻易放过我们?”景枫说道。
“所以,你也根据我们讲的,在长官面前编造了谎言?”杜游一针见血。
“半真半假吧,至少我说了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你们的长官在想着将我们灭口时就会掂量掂量会不会打草惊蛇,我们也只想找一条生路罢了。”景枫说道。
“你不怕告诉我,我现在能在这里把你们灭口!”杜游淡淡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只有景枫仍是泰然之态:“我猜你不会的,你似乎和你的长官不合,他对你也是同样的态度,不然也不会是你被派来跟我们秽民为伍了。”他没有用到“排挤”一词,以免激怒对方。
“的确,在净土里,比起魔蛊,和秽民待一块才更算是脏活累活!”杜游说道。
“那你肯定也知道,若不好好完成他给你的任务,他有可能在你背后使绊了。”景枫道。
“从我们只言片语里你能推测这么多,你算是个有点厉害的秽民小子了!”杜游笑道。
景瀚停下脚步伫立在杜游身前,上下仔细打量起这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青年。杜游不禁一愣:“这大半夜的一惊一乍,小心我条件反射就揍你了!”
“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景瀚突然道。
“坏人?你们认为什么样的是坏人?”杜游问道。
“你不欺压秽民!”景瀚说道。
杜游突然笑了,毫无恶意地说道:“那是你们定义的坏人,我只是不太能看得惯我那长官的做派,在我眼里啊,秽民只是蚂蚁,但他还排在秽民之下,是个臭虫!”
景瀚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这个比喻:“你像是故意和秽民保持距离。”
“和秽民保持距离才是正常净民的态度,你们也别和我套近乎,我可不想回去被人嘲笑。”杜游道。
“我们不和你套近乎,我们想和你做个交易。”景瀚说道。
“交易,秽民有什么能和我交易……”杜游有些不屑,但看到景瀚从怀里掏出卷轴时,他一时怔住,“卷轴,你们怎么会有卷轴?什么时候秽民都这么富有了,我现在极度怀疑那个青弈去干了抢劫的勾当!”
景瀚没有回应对于青弈的诽谤,即便他心里极其不悦,他隐忍了片刻,说道:“这是我们的诚意,你要交易吗?”
杜游有着殷实的家境,这些卷轴不能让他有所心动,但是他却对秽民的交易来了兴趣,说道:“说说你们的交易内容!”
“教我们神通。”景瀚郑重说道。
杜游突然大笑,镜子的光也随着他的身体的抖动而乱颤:“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当神通是你想学就学的?”
“我们是修炼者!”景瀚道。
杜游的笑容戛然而止,然后转为震惊:“你说什么?我大概是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们是修炼者!”景瀚重复道,眼神坚定。
“你是修炼者?你们也是?”杜游看向景瀚身后的秽民。
“就只是这两个孩子。”杨湾躲避着眼神,他觉得此刻他们两兄弟才是这里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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