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杨峰仰望着楼上那名面色苍白的男子问道。
那男子本想下楼,听到的文化后驻足观望,然后又看了看躺在一边的杨曌回答道:“我想你见到的不是我,而是和血脉相连之人”。
“血脉相连?”杨峰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惊讶的问道:“你是穆煜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妹妹。”那男子说完径直的走了下来,停在大约有七尺的距离处,二人陷入隔空对视,店小二紧接着也尾随而至,他一脸慌张和惊恐像是见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一样。
“你是她哥?”杨峰疑惑道。
“如假包换。”男子回答道。
“如假包换?你用什么证明,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杨峰笑着说道。
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十分坚定的说道:“你的脚和她的腿都被同一把枪所打伤,而那把枪不是铳,是一把红色左轮。”
杨峰对着这名男子眨了眨眼,随后像是开玩笑的说道:“不好意思,你答错了,这就是铳打的,而且不是一个,是一伙强盗,我说的那个名字是个男的。”
那男子听完后只是闭眼微微的笑着,然后他对着杨峰反问道,“这是个中性的名字,不分男女,谁都可以用,比起这个骨弹到达身上感觉是不是有一股无数针扎的感觉呢?”
“你说什么?”杨峰问道。
“骨弹打到骨头上会因为撞击碎掉,就像一颗石子散成无数的粗糙的沙粒一样,它们会深深刺激着骨头和所接触的每一块肉,而且会如同无数的蚂蟥一样粘在你的身体里,越是挣扎就会在流沙的中心一样会越来越深……”穆充微笑着对杨峰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说道。
“停停!”杨峰打断他,不知为何他的话语似乎有着代入感,就在谈吐间被感染,伤口真如同撒上了一把沙子般如坐针毡,杨峰打断他后,不去想伤口和他说的话,这才感觉稍微缓和一下,在看自己的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稳定下来后他对着穆充说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骨弹的?”
那男子回答道:“这种子弹的伤口,看着和普通的子弹伤口一样,但是这子弹上有一个记号,有一个故意弄出来的缺口,在击中目标后就会留下,你看你的鞋。”说着他指着杨峰的鞋,正如他所讲,在鞋上的子弹开口并不是圆的,是有一处凹进去的。
杨峰点了点头,又更加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个我从记事起就接触了,会留这种记号的人,我知道两个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妹妹。”那男子更加坚定的看着杨峰。
“嗯……”杨峰摸着下巴,似乎还是有一丝的疑惑。
那男子见杨峰依然有疑惑,接着说道:“乌亮的长发。”
“什么?”杨峰问道。
“血一样的眼睛,只是看着似乎就可以把魂勾走,长着三寸的小脚跑到却很快……”男子说道。
这时杨峰又再次打断他说道:“行了,我信了,在你说血眼的时候我就信了,不过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请教阁下的大名啊?”说罢拱手求名。
“穆充。”男子拱手回礼道,而这也得知其姓名穆充。
“穆公子,有礼了,你让感到惊讶是的眼神真好,这么远都能看见,告诉我你是不是,把鹰的眼睛给安上?”杨峰笑着问道。
“你觉的我像鹰吗?”穆充回答道。
“不像,像是学堂教书的夫子。”杨峰说道。
“怎么讲?”穆充问道。
“不弄明白,不让回家呗。”杨峰笑着说道。
“我说你们聊完了吗,看你这样是脚是不疼了,那我先回去睡会,等你们聊完,我再回来。”老医师说道。
杨峰急忙转手将老医师拉住诚恳地说道:“老先生请留步,是我们不对您见谅,那就按您说的,不用药直接开刀,就是有一个请求您下手快点,真的怕疼。”
“那我有跟直接的。”老医师说道。
“是什么啊?”杨峰问道。
“把脚切了就一了百了了。”老医师答道。
“您这玩笑有点过了,咱痛快点我这真要撑不住了,感觉越来越疼。”杨峰突然用着吃力的口吻说道。
“你还知道疼啊!刚才你一直在耍嘴皮子有说有笑的,我可看不出你这哪里疼,就怕到时连着你这舌头闪着了,真要是那样我很愿意给你多割几刀,看看你这张嘴是什么做的。”老医师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的老天,您可别吓唬我了,我这就是吓大的,我什么没喊疼,是因为这的疼啊,不转一下注意力,老能感觉到,即使我没我不动,也还是是疼,这子弹在里头也不是个事,您就别生气了,为给您赔不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给我看看吧,如果您要是还生气,至少把我妹妹的伤治好,只要治好她我保证,这脚不要了,我给您当牛做马,绝无怨言。”杨峰拱手恭敬的说道。
“你这么说,老夫还怎么好意思拒绝呀,做牛做马就不需要了,我虽然是个糟老头子,但我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要你干什么,不过我的看出你这小子也是不错的人,但你实在让我感到不悦,医你妹妹原价,你要翻倍。”老医师说道。
“您放心我杨峰不是一个赖账的人,只要您能医好多少钱我都可以出。”杨峰说道。
“那就坐下吧,把靴子脱了。”老医师说道。
“好嘞,您看看。”说着杨峰坐在地上将靴脱下后,袜子已经红成一片,似一卷红色的山川画作,这可以视作是血染江山,杨峰将袜子也褪去,那只受伤的脚便展示到医师面前。
医师凑近他的脚部看了看后,说道:“中枪的这个地方很幸运卡在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的那两根骨头里了。”
“那也就是骨头没受到大伤了?”杨峰问道。
“可以这么说。”老医师回答道。
“峰,水我大来了。”这时杨峰的后面传来虞舒琪的声音,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木盆,里面装满了清水,再看她气喘吁吁的不知是去何处取了这一盆来之不易的清水。
这时店小二说道:“这位小姐您刚才是去什么地方取得水啊?”
“在后面找了半天只有井水,后来发现几口缸,不过我刚开始不知道那口缸里有清水,就都打开了,不过都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只在最后一口找到了。”
“什么?那后面的缸里都是好酒啊,我的姑奶奶!”说着店小二飞快的跑向后厨。
“他这是怎么了?”虞舒琪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到时候可能会他找来找茬抱怨吧。”杨峰转头回答道。
“东西齐了,那就开始吧。”医师说着,将箱子里牛皮再次取出,将这牛皮在桌子上展开,足有半尺之长,在展开的瞬间牛皮上的洞天被缓缓解开,这上别着大小不一的柄弧曲似弓背的铁制铜制砭镰、缝制伤口用的银制泛光的铍针和锋针、镊子、剪子等这些手术所需的东西,这牛皮上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医师抽出一把较小的铁砭镰,拿起一块布子说道:“咬住,马上就可以出来。”
“穆公子你过来帮个忙。”杨峰对着穆充说道。
此时穆充还在欣赏杨峰与医师间的互动,在杨峰的呼喊下他转而看向他问道:“帮什么忙?”
“你就按住我这腿别让他动,我怕到时候给咱这老医生的脑袋上来一脚,一下掉两颗牙,这么大年纪了以后怎么吃饭啊。”杨峰笑着说道。
“你这后生没完了!”老医生又生气的说道。
“完了,完了,您快开刀吧!”杨峰说着拿起布子咬住。
穆充也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那我就帮你一下吧。”来到他身旁按他的吩咐蹲到腿旁牢牢的按住。
老医师拿起小罐走到虞舒琪打的那盆清水前,向里面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到一边将手伸进去,进行一番搓洗。
“这是什么?”杨峰又问道。
“盐。”医师回答道。
他接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放在一旁,又将手中的砭镰放到灯火上来回翻烤过火一番后,在杨峰的脚背的受伤处轻轻的划开一道口子,过刀处,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医师又将镊子取下,再次翻烤,这回镊子深入伤口处将伤口微微的撑开,又取下令一直镊子同样的翻烤,但这回镊子进入他的血肉之中,在两根脚骨之间来回翻动,突然老医师在这片血肉模糊中停止了活动,在一瞬间抽出一个块血淋淋白色的块状物,如同一颗鹅卵石般光滑,而这正是穆煜打到杨峰脚上的骨弹,不过这不是完整的,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块,由此看来是在子弹打入脚骨之间时,被卡住的瞬间碎裂开来,再取出大块之后,扔到刚才的那个灌药的碗里,又紧接着镊子再次深入其中来回活动又夹出一块较小的碎块,这样的来几回做了七次,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分钟,连同其他几块较大的碎片一一取出。
在整个过程中杨峰的面部一直是眉头紧皱,在面颊之间汗流浃背,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面色有些微微的发青,而被穆充所按住的那只腿一直在颤动,或许真如他所说这个脚要是按不住这一定会给这位老医师的面门来上一脚,踢个人仰马翻,也可以看出刚才经历了仅次于中枪的疼痛。
老医师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瓶,拿起打开盖子,他的另一只手又再次用镊子将伤口张开,从这小瓶里面倾倒出绛色的液体,进入伤口,绛液与鲜血交融,倾倒的过多,最后溢出伤口,不过溢出的是这液体还血已经无法辨别,似乎都成了血管里流淌着的一部分。
杨峰表情开始变得狰狞他取下嘴里咬着的布子对着医师痛苦的说道:“我的老先生您这的什么东西,这颜色感觉怪压抑的?”
老医师解释道:“这是我调制的茜草药水,这个可以止血,不过茜草也是就是这种红的让人感觉不舒服,但你别忘了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的颜色大部分可都来源这东西,至于身上穿的颜色变得这么色调柔和都是调兑的。”
“您真是博学多识染料这方面的事情您也这么了解。”杨峰说道。
“你就别拍马屁了,这回里面的骨头残渣也都清洗的差不多,给你缝一针。”老医师说着,手再次深入箱中又取出一个小罐,打开时,冒出一股白气,大拇指和食指伸进罐中的,抽出一根肉色的细丝,在空中丝线泛出晶莹的光泽,在末端滴下一滴微笑而透明无瑕的眼泪,大概是在这片气息中,受其包裹才导致这般耀眼。
“这是什么线?”杨峰问道。
“桑皮线。”医师回答道。
“这就那皮做桑皮线?”杨峰问道。
“正是。”医师回答道,说着又将剪子取下进行翻烤。
“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以前只是在书上看过,没想到今天见到实物了,很好奇为什么装这个东西的罐子一直冒白气?”杨峰问道。
“这是蒸气,桑皮线在做出来时还有些水分维持弹性,但是一段时间后,就会变得干硬,想要恢复弹性便于使用需要用蒸气蒸熏一番,所以我在罐里放了一些热水在放上一个竹编的网子再将丝线放上去蒸就行了。”医师解释道。
“怪不得看上去反光,原来是蒸气附上的水。”杨峰说道。
老医师从牛皮上取下一支铍针,同样的翻烤后,他将“桑皮线”穿进针孔准备对伤口进行缝合,他举针对杨峰说道:“这可能比刚才疼一些,忍着点。”
“没事您就来吧,穆公子你可按住了。”杨峰对着穆充嘱咐道。
“呲呲,你就放心吧。”穆充微笑的看着杨峰,对他腿上使出更大的力气。
间医师即将下手缝合伤口杨峰赶忙将布子再次放入嘴中,但这次并不向之前那样动作舒缓,手指反而是游刃有余的如同画师描写般得心应手,缝制结束医师挥剪一裁,在脚上留下一个“丰”字,又从箱中取出一些细布似缠足般缠在杨峰的脚上。
“不要做什么剧烈的运动,好好养着,先去休息吧。”医师刚刚说完店小二从后厨回到正堂,但面色阴沉,看着十分气愤。
老医师这时对众人说道:“我要给她做取子弹了,她的情况比你的麻烦,我要专心进行取弹,天也太晚了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医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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