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充斥着血腥味的寒风吹过,却没有吹起路鬼一根发丝,一片衣角。
这是连暴风都无法吹起的生命的沉重。
路鬼黑色的衣服在昏暗的光下发出一种暗红的颜色。
“滴答——”
猩红的血液从他的衣角滴落下来。从他的手中,从他身上每一个角落。路鬼就像是一个被人捞上来的一个将要溺水的行人。
索性他被命运打捞上来了,但他的灵魂却沉沦在那片血色的海中,再也上不了岸。
“啪——”
路鬼将手中最后一个红色的肉球丢到一旁,一个红色的小山堆积在破碎的大锅旁边。
白色的浓汤顺着裂缝流了下来,混合着血液从小山前流成细流。
路鬼抬起头,露出一双死寂的双眸。
环视四周,一具具尸体横陈在荒野的四周,不一而同,他们的腹部都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伤口,他们的腹腔中都像是少了什么器官。
“吃了的。。。都吐出来。。”
路鬼微微张合着干涸的嘴唇,阴森森的话语吹拂的墙壁有些苍白。
“哗啦啦——”
倒塌的墙壁上掉落了些许白色的墙灰,依靠在墙壁的尸体缓缓向一旁滑去,最终倒在灰尘中。
路鬼缓缓走到不远处血色的小山前,这些都是一个个肉球堆积成的。
面对这些藏着自己儿子的胃,难以言语的悲伤灌入他早已干涸的双目。
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啊——”
一股昏黄的气势从他的身体扩散出去。
“轰——”
巨大的狰狞的手掌狠狠的挥向一旁破碎不堪的大锅。
一片片碎石被溅飞出去,滚烫的热汤洒在熊熊燃烧的木柴上,然后冒出一行白色的雾气。
“刺啦啦——”
巨大的响声从火焰中尖叫着。
“哗啦——”
面对这一切,路鬼扯下了身上破碎不堪的黑色大衣,然后将一座小山的肉球包裹了起来。
路鬼蹲下身,将这一切包裹起来,然后抗在肩上,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入夜,废墟之上,是无尽的荒凉,这里并不是废墟人群聚集的地方,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成山的垃圾,流着黑色污秽液体的河流。
但这一夜,这里盛开了一朵巨大的火焰,像是在燃烧着废墟上漂浮的罪恶。
路鬼站在巨大的火焰前,**着上身,双眼倒映着橙红色温暖的火焰。
但他的身体却无比的冰冷。
火焰中燃烧着的是他的父亲,母亲,妻子和儿子。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而现在都没了。
仅剩他一人孑然一身的独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肉香味道,路鬼强忍着胃部涌上来的酸液,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虽然这里不是家,但我们一家人总算还是在一起了。”
“小宝,老爸还有事情,不能陪你了,你要乖。”
“阿花照顾好爹妈。”
“还有。。。”
路鬼好想大哭一场,但眼角酸涩的让他感到刺痛,什么都没有,就连回忆都寥寥无几。
“啊——”
路鬼凄厉的嘶吼着,右手时而变得巨大,时而缩回原型,他用力的敲击着自己短小的头。
身上肆意散发的魂力将眼前的火焰搅的到处乱飞。
渐渐的原本普通颜色的魂力染上一丝血红的颜色。
这已经不是一个大魂师的魂力了。
路鬼站起身向着长街的方向走去。
环绕着红色光芒的右臂垂在地上,犁出一道被烧黑的深沟。
随着他的步伐,他的右手缓缓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叮——”
一双红色的眼睛随着染血的黑发被吹起,露了出来。
深夜,戍守长街和废墟之间关隘的守卫打着瞌睡,惨白的照明灯扫射着废墟上残破的墙壁。
“哈——”
看守这里的老兵恰意的依靠在椅子上,手中夹着廉价的香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白烟。
夜晚总是让人犯困,少许的烟能够起到不错的提神作用。
早春的寒城还是那么寒冷,或许这里的四季都带着一种外地人说不出的冷酷。
“啪啦——”
炉子中的干柴发出清脆的响声,窗外的风将窗户吹的忽闪忽闪的响。
老兵起身,离开了安逸的位置,想要将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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