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端坐在上位,在其左手边,是昏昏欲睡的老族长。要入冬了,万物死寂,连兽人都受影响了吗。
会议室中央架起两个火盆子,缕缕青烟冒起,提醒着众人该加碳了。屋内的温度还算适中,但远远不到冒热汗的程度。可是在场的兽人脸上,皆是汗水淋漓。
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到坦露着的胸口,与那些杂长的兽毛纠缠在一块,一股子的骚臭味道弥漫开来。
“出去两千战士,没有一个回来。有谁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萨尔的话中藏着杀机,这是他掌控军队后的第一次布局,却败了,败在了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血色十字军下。
两千精壮的战士,普遍实力都在中级境界,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一股强横的实力,却有去无回,族内的孤儿寡母早就哭翻了天,对这个下一任族长持着最怀疑的态度。这是很不好的现象。
“大、大人。”一个兽人终于撑不下去,那两千战死的士兵直属于他的部队,在场众人,如果有谁要扛黑锅,他绝对是第一个。“根据斥候的汇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这个兽人不敢继续说下去,此刻他心里只想着如何找到那个来汇报的斥候,然后抽出斧头劈下去。
萨尔面无表情地喝道:“继续说!”
兽人浑身一颤,结巴地说道:“后、后来,斥候队见到战事明朗,就就就跑到了血色平原的西侧去,琢磨着打些猎物回来……”
“也就是说,这些斥候并没有等到战事结束就走了,是吗?”萨尔脸色一沉,突然喝道:“来人!把斥候队绑起来!一分钟后提人头来见!”
昏昏欲睡的老族长眼中爆出精光,伛偻着的身躯突然强行直了起来。坐在底下的兽人精神为之一振,老族长终于看不下去了吗?
处死斥候,这是大忌。执行任务中擅离岗位是死罪,但兽人天生不懂创造,食物永远都是第一位。狩得的猎物,皆是平分了下去,算起来,这些斥候一直都在为兽人族努力,努力帮助族中的孤儿寡母渡过寒冬。
可是众人想错了,老族长没有阻止这起命令,只是晃悠悠站了起来,“要入冬了,族里还有许多战士穿不上棉袄。”
说完,老族长再不停留地走出会议室。
新老一代的交接,就在这个气氛压抑的情况下完成。没有隆重的仪式,有的只是一句“许多战士还未穿上棉袄”,沉重的担子,兽人族的悲哀。
天生的破坏种族,从来不懂创造,与生俱来的战争种族。
萨尔突然觉得胸口生疼,父亲退去,现在轮到我为族人操心了吗?
门被蛮横地推开,一队彪悍的兽人大步踏了进来,身上的血气还未散去,背后的大斧更是凶气逼人,割得坐在位置上的兽人脸颊生疼。血淋漓的头颅被拎在手中,任凭鲜血如注般喷在地面上,兽人护卫走过,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血印。
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大人,这次出任务的斥候总计十人,一个不差。”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魁梧的兽人,喋血的味道随着话音喷将而出。
在座的兽人只觉心底一寒。
“下去吧。”萨尔心生悲哀,再无兴师问罪的念头。同为族人,本该相拥喝酒,一起驰骋在沙场。兽人的未来在哪里?年复一年这般过下去,从人族那里用鲜血拼回来的食物熬过寒冬,然后在开春之际葬掉冻死的族人,又开始为暖春的到来而欢呼?
“你们也散了吧。”萨尔挥手说道:“分出一半食物,让战士们吃饱,剩下的,留给族人。明日,我们压往血色城堡。”
萨尔的话令兽人们精神为之一振。终于要举兵了吗?
血色城堡内。
洛萨在傻傻地笑着,身边的瑞文戴尔一副酷酷的表情,艾露恩的眼睛早就眯成了一条缝,小脸蛋上红彤彤的。只有秦天还算正常,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劫后余生的圣骑士们相拥喜极而泣。
莫格莱尼带着血色城堡内的所有将士亲自迎接这些英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