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施礼过后,这名叫落梅的清倌拨弄着琴瑟,风华绝美。
满屋余音绕梁,行云流水。
这首《河上歌》,字字不求押韵,却字字悲怆愤慨,为当世传颂榜上有名。
同病相怜,同忧相捄。惊翔之鸟相随而集,
濑下之水因复俱流。唯有佳人立上头。
曲终。
白起望着女子略施粉黛的脸怔怔出神,心想到:“她只穿着青色衣裳,她与那些讲究排场的花魁不同,没有贴身服侍的婢女丫鬟,放眼粉门勾栏,还真是鹤立鸡群了。”
似感受到女子异样的眼光,白起瞬间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对着女子拱了拱手,充满歉意道:“姑娘切莫怪罪,只是姑娘这曲让我想到一些前尘往事,并非有意盯梢姑娘,姑娘曲正腔圆,这首曲姑娘自是唱的上乘,不知姑娘这曲叫什么,曲中竟有如此哀伤之意。”
女子噗嗤一声,微微施礼,轻笑道:“公子说笑了,奴家岂敢怪罪公子,这曲河上歌是楚氏所创作,曲中有同病相怜,抑或以同牀各梦,而辗尔一笑之意。”
白起颇感意外,轻声道:“姑娘是楚国人士?姑娘这等见识与气质都甚是不凡,怎入了这粉门勾栏。”
女子轻笑道:“公子是第一次入坊市吧,坊市中客家与栏女自古形成一种默然的规矩,不问来处,不问归期。”
忽然女子哽咽道:“奴家祖上本是楚国公族,传至我家君这辈已是没落,若只是普通寻常人家也罢,奈何年年战乱,东搬西迁,家君为谋生,不得已去做了劳什体力活,家君本就体弱,已于两年前病倒了,家里为给家君治病,早已负债累累,娘亲每日都是以泪洗面,奴家家里还有一幼弟,所以奴家便入了这柳心楼,只不过奴家只是这手谈的清倌,不做那皮肉生意,所以赚取的也较微少,平时遇到那心好的客家听奴家弹唱的好会多赏几分银两,但更多的自是那乘机偕油的王国公子,奴家也只能委婉躲避,坊市内也不敢得罪,此等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
女子已满颊泪水。
若不是有这难言苦楚,谁又愿意入了这粉门栏子,去供人消遣寻欢呢,只不过都是一群苦命人罢了。
白起有点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如何去宽慰,只能呆坐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哭着梨花带雨的女子,暗自嘀咕道:“哎,都是苦命人罢了。”
将军府内人都熟知将军喜欢独自喂食自家园内饲养的几百余鲤鱼,每次将军一有雅兴,就带着饵食,丢下一把。天气暖和的时候,还会于亭中,好生吟唱一番秦腔。
今天,将军又极有雅兴地做起了饲养人,提拿着一包饵食,自言自语了几句,抓起一把,丢了下去。亭中四周因为将军的一把饵料早就聚集了几百尾游弋鲤鱼,第二把饵食刚有抬手动作,便有百来尾贪食鲤鱼跃出湖面。以前空闲时分,将军会捧着几大盒饵料划船而行,那种铺天盖地俱是鲤鱼的风景,才最旖旎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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