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权重势大,那一边就越发显得孤苦伶仃惹人厌了。
????从永安宫出来的白起站在天下地轴线之上,摘下那柄随他出身入死过年的佩刀,刀不出鞘,双手放于刀柄,拄刀而立。
????他曾血战河阳。今日则是一人一刀站御道,独当百人。
????半座京中大臣都在御道,堆积得密密麻麻,本以为这名随军将士见着己方恢宏声势后,就会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哪曾想还真打肿脸硬扛上了,正好,要不然他们也没了发挥余地。他们惹不得今日方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晋丞相,还不敢教训你这个佩刀入殿的毛头小子吗?今天不说唾沫淹死他,也要让他留下那柄臭名昭著杀人如麻的刀!
一名儒生踏出一步,怒容诘问道:“看联军势大,弃河阳败函谷,这就是你和你主子的谋略诡计吗?”
????白起默不作声。
儒生向前走出三步,痛打落水狗,掐住七寸,追问道:“听闻你跟随你的主子,避而不战,不献一策,致使函谷关十万守军白白被杀!”
众人眼中的白起,皆是头一次亲眼目睹,若非是两次跟随魏冉进京,或许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还并不能出入这皇城,更不能与这些儒生大家混为一谈。
那位一直以口舌无敌手著称的儒生,没有因为男子双手拄刀的虚张声势而丝毫露怯,只是觉得滑稽可笑。这里是皇城脚下,是秦国王土下的泱泱京城,岂能容你一个腹中空空的兵蛋子来这里抖搂威风!儒生再次重重踏出三步,其不畏权贵的文士风采,令人倾倒,身后不断厚实的阵形随之上前三步,声响沉闷。???
斩马刀悄然入地一寸,白起淡然笑道:“刻薄之见,君子不为。”
声音不大,却是整条御道都清晰入耳。少数识货者顿时刮目相看。
儒生朗声讥笑道:“‘君子’二字从你口中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小子,你既然不愿正面回答我那两问,我便再问你一问,你可想知道自己这些年你的主子在朝中可谓是权倾朝野,U.unsh.c 尚且书不能直达天听,更是人人不得直言不讳。”
果不其然,御道上百余人只见那家伙哑口无言,根本不敢接话,更没有胆量反驳。
斩马刀已入地三寸,白起双手仅是虚按刀柄。
儒生如得天助,虽仍是无官家身份的一介书生,但气势惊人,继续前行,距离那青年男子不过百步路程,正要再出声圣人教诲和道德文字,不承想那装聋作哑的男子竟然率先发难:“他娘的,你懂个屁。”
这百余人多的是善于言语含蓄的聪明人,一听青年男子的发言,这等粗言秽语,竟让百余儒生大家呆滞当场。白起继续平静说道:“我只知城阳之战中,丞相只用三十军士,大开城阳城门,几近不费一兵一卒,便生擒楚王;我只知河阳一战中,若不是丞相率军日行百里,两面围困联军,致使联军攻河阳伐函谷,用了整整三年才攻破函谷关,你们这些权势勋贵恐怕早已沦为阶下囚。你们骂我可以,都无妨,可又何曾记得,是谁在为你们镇守国门!”
儒生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白起轻轻拔出斩马刀,指向儒生。
白起平静说道:“我将继承丞相之志,为一国百姓镇守国门,不受七国铁骑一蹄之祸,如若我亲率大军,必将踏破七国巍巍城楼,还我一国百姓一片祥和安宁之地。”
白起悬好斩马刀,缓缓前行。
而坐于石墩子上的魏冉揉了揉脸颊,喃喃自语:“虽千万人吾往矣,骂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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