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包,打开门出去,刚走到大门口,叔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要出去吗?”
她略有些慌张地转过身,努力让语气变得平静,“啊,对,跟俞勇他们一起。”
“晚上早点回来,去吧。”
殷素素点点头,转身去开门,那只白皙的手顿在门把手上空,身影停顿,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那双平日里充满威严的眼神,此时没有看到。
她看到的是一双陌生的眼睛,冷漠,俯视,连语气都是冰冷的,
“你跟你爸爸一样软弱,你不该偷偷习武的,有的时候,武者的听力,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那双大眼睛此时盈满泪水,下一刻,世界在她面前倾倒。
……
书法鉴赏会的后院里,此时聚着一群人,静心老尼和沈老先生之外,年轻人里除了俞勇和素素那对神仙眷侣,其他人都在。
沈老先生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众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功德殿发了修仙界悬赏任务,缉拿夺阴脉者,奖功德500点!”
这么高额的奖励之下,是这件事情的棘手和幕后黑手的高深修为。
静心老尼发言道:“诸位施主,此事非同小可。我和沈施主估算了一下,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养气期的高手,甚至有可能出现筑基修士。
所以,我们打算请一位道门高人助阵。”
“道门高人?”戚凤问道。
“对,就是慕山青玄观的李玄心仙长,两个小时前我们通知了她,现在应该快到了。”
“李玄心?”方磊惊呼道。
老尼有一点好奇地看着方磊,有些欣赏的目光,“方施主也认识玄心道长?看来也是有福源之人。”
方磊则是纳闷,两个小时,高铁飞机也赶不过来啊,他可是去过青玄观的。正想着,听到天空之上有嗡嗡的声响。众人都抬起了头,只见天边,一道极小的流光划过。
“不,不可能吧?”方磊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上的流光迅速接近,那是一道人影,青色道袍翻飞,脚下,是一柄剑。
李玄心跳下飞剑,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那柄剑一个飞转,插入了她抱着的剑鞘。是那柄茅山天师剑。
静心老尼赞赏道:“玄心道长果然天资卓越,三十岁就成就筑基,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玄心对着众人打了个稽首,“静心师太过誉了。”
方磊还在那里呆愣愣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李玄心,三十岁?筑基?御剑飞行?他身旁黑伞下的祁玉也打量着这个姿色绝美的女道士,小声地问方磊,
“她就是那个霸道女总裁?”
此言一出,众人皆视线惊愕地看着祁玉和方磊,好像头一次认识这两位猛人,筑基修士都敢随便起外号。
而李玄心听到这话也看向祁玉,似乎是那把捉鬼降妖的天师剑感受到了祁玉的地府阴气,在剑鞘中开始嗡鸣。祁玉被剑鸣声吓到,赶忙躲在方磊身后。李玄心看着方磊身后的祁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皱了皱柳眉。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方磊忙摆手解释。
沈老爷子也出来打圆场,“李道长,这次麻烦你过来助阵,我们还是先去找阴脉吧?”
李玄心作罢,点了点头。
土夫子站出来说道:“昨晚俺和师傅一起观察了一夜城里的地气走向,发现最近的阴脉,极有可能在城北方向。俺们阵师一脉,对阴阳五行感觉最是敏锐,一会儿我们一起走,俺跟师傅为大家指明方向。”
说着众人出发,方磊最后走,戚凤看着方磊左手举着把大黑伞,右手拖着个大扫帚,屁股后面还跟着个小弱鸡,不禁想笑。嘴角勾起,讽刺道:“方大掌门,就您这个实力,加上这个打扮,还打算蹚这趟浑水?”
“你不也是一脉武者?”
“你那一脉,八个都打不过我,配跟我比?”
想想戚凤的战斗力,也对。
方磊放下手里的扫帚,拉开外套,只见里面密密麻麻贴满了符箓,大概有十几张,看纹路几乎全是护身符。“咱有保命手段,再说了,就是跟在后面打打酱油,长长见识。”
戚凤看着这一外套的符箓,也是无言以对,嘴角一撇剩下一句“怕死鬼。”就跑到前面去了。
其实方磊打算过去,还是因为那500功德点,粗算了一下,大概小两百万。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两百万的巨款,不去看看怎么行。当然他也没有单挑筑基的打算,哪怕对面头目只是个养气,对他来说也是去送人头。
可肉吃不到,喝汤总没问题吧。
……
俞勇站在门口,刚才打电话没有人回应,现在按门铃也没人开门。
难道出去了?手机都不带,不像是去远处了,也许在附近买个东西。
“嗯~”一声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俞勇以为听错了。
“嗯~”
这次听得真切。
他脸色一变,手扶在门锁上,发出一个寸劲,就听到门后哗啦的零件掉落声。他推门进去,站在那里
乳白色的地板上,水蓝色的裙子像花瓣飘落在地上,胸口一片殷红,像水一样扩散到地板周围,ww.uuknsh.形成小小的一滩红色。她侧着头看着他,白皙脖子上的筋一下下凸起,她想轻轻地笑一下,血沫却从嘴角溢出来。
俞勇踉跄过去,跪在那滩血泊里,他抖着双手,无处安放。
“疼~”她轻轻的说
“我想……靠靠你~”
他趴下去扶着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膝盖上,像在扶一片羽毛。
……
“现在~……难~看”
“不难看。”
他急促地说着,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吻住她的耳朵。泪水从一个脸颊滑到另一个脸颊。
她的嘴微弱地动着,
“爸爸……被殷浩……杀了”
……
“我……压不住了”
……
“我还……没嫁……”
血无声地流,血泊无声地散开,很快很快地,铺满了地面。
“嫁,现在就嫁,你别睡,你千万别睡。”他的声音颤抖。
他轻轻的将她的头抬起,但血泊里没有能安放她的地方,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在血泊上摸索。
一个锁芯躺在地上,被一只手拿起,食指顶住挤了进去。一个不规则的铜环在白色的中山装下摆,被一只手擦拭,擦干净了,又被手指流出的血玷污。
他轻轻托起一只白嫩的手背,铜环被他套在了无名指上,指尖下在滴答滴答不停。
“你看,你嫁给我了,不许睡。”
……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震散了墙角花瓣上的最后一滴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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