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回忆那晚的经过,实在有点为难。人多嘴杂,吵吵嚷嚷,村里但凡开大会都是这个样。
因为每个团体都不是铁板一块。对决策者而言总有左中右三派。
大概按照吴承修的意思是,这个水坝不修了,咱们村下游和陈家村交界的山湖要建一个旅游景点,是上面的人规划设计好的。那块地虽属于交界,但一直被我们村控制,可陈家村的人并不以为意。这次政策下来,他吴承修已经和镇上、县里都打好了招呼。这块地的归属已经属于吴家村了。
“那还说个毛!建好就是了。到时咱村老少按户分钱”。吴建安老爷子第一个发话,他是建字辈的老人,早年参过军,儿子、孙子又在江城当官,自然声势豪气,先声夺人。
“叔,话这么说也没错。可是我的意思是,还是给陈家村通个气,到时候二八分帐,免得麻烦。”吴承修答道。
“啥?”吴建安表示自己的耳朵没听错吧:“承修,你说啥?还没动工就先分出去两成利,给他们”!
还没等承修回话,村里养猪大户,吴三省就插言道:“表爷,承修我叔的意思是,先通个气,凡事也得有个商量。”
三省说完了话,吴建安都没搭理他。心说一个小辈儿出来的暴发户,当年我在县里当官的时候,你爹求我给他批的地,要不然有你小子今天。十几年前不听我和承修的劝,非得娶个陈家村的表亲做婆姨,要不是承修等人劝我说和,我早就把你与你那婆姨赶出去了。
吴三省见无人回应也颇为尴尬,他与陈家村有些姻亲,自然希望两边说和。但他这一派明显在村里不得人心。
“三省!你说球个甚”。
“就是,俺们村的湖、俺们村的山,凭啥分给他们”。
村民们熙熙攘攘的声音越聚越多,形式对吴三省十分不利。
见此情形,吴承修马上进来说和,只见他在吴建安老爷子的耳边一同言语。老爷子的表情,由原先的震怒变得平静,由平静变得喜悦。很明显,吴承修的话让他很满意。
此刻他又把话筒递给另一个重要的人物。原来这陈家村与我们有仇,与相距不远的井峪坎村也有怨。
井峪坎村的刘氏速来与我们交好,村长的儿子刘侃如也正是吴承修的女婿。刘侃如在他岳父的引荐下,慷慨陈词:“按理说,这地是咱们村的,这利也是咱们村的,但之前吴、陈两村有仇怨。所谓和则两利,争则两败。咱们分给他些利益,他要是答应,就建。不答应,咱们更得建!
不过到那时候,如果他再捣乱,我们井峪坎村的人第一个来帮场子!”
刘侃如一番话,说的吴承修和吴建安心里,得意非常。只是吴三省的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个吴承修之前和他商量的是修补两村的关系。
结果呢?这怎么更像是一个圈套,整不好,就是更大的纷争。
我和吴三汉等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被叫去整理村北边的一个防空洞。听吴大伯和我父亲吴承宝的话讲。那里有些东西需要我们协助搬运出来。于是我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开拔了。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就进了防空洞,小叔叔吴承宇,打开了一道平时紧闭的大铁门。我与三汉小时候没少到此玩耍。屡次被大人打回去。搞的这个防空洞神神秘秘。今天大我们几岁的小叔叔开了门,十几个孩子活蹦乱跳,兴奋非常!
“哎!”吴承宇发话了:“你们几个,别乱动!弄坏了你们可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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