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汉此刻笃定地看着我,我却没有任何反应。
说实话,对于他我也有一丝怀疑。毕竟陈自立的影响是很大的。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我这样问他。
“春波,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吴承修就是在挖坑。”三汉再次笃定言道。
“但,我们两个村,总要有个了结,以你来看,咱们到底谁对谁错?”
吴三汉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很久:“春波,你说咱学历史,看打仗的大片,谁对谁错”?
“你得看是哪部”。
“任何一部,都是谁先动手,谁错”。
“三汉,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想这些无聊的东西,琢磨琢磨当下吧”。
“当下有啥可想,咋出去才是正事”。
“我问你,你和陈自立咋办”?
“大不了,私奔”!
“你少扯皮!咱们刚多大,你不考学了?还私奔?你脑子有毛病。”我就说这个小子脑袋瓜子有点奇怪。
“不!就是自立不走,我也得走,春波,人这辈子早晚都得私奔,一个人私奔是私奔,两个人私奔也是私奔。”
“吴三汉,你少来这套,村里人都不支持,你咋办”?
“大不了,学六叔”。
“啥?”我们村东头,有个吴承友,行第六,当年为了娶陈家村的寡妇,抛下父母,十几岁就跟人跑了,至今没消息。
“学谁不成?你学他?”人都是这样子,有了榜样,就有了模仿。
吴三汉在硕大的屋内一边摸索,一边说道:“春波,我实话告诉你,村里我最佩服的就是六叔,承字辈的人,他是最有种的!”
“但我觉得,他最自私”。
“春波,咱们第一次进城的时候,高洋咋说的,人都是自私的。村里为了那些积怨,拿着过去说话,拿着历史说话,用过去的恩怨,一代代传下去,他们就不自私”?
“那你出去后指着谁”?
“实话说,我和六叔一直有通信”。
我简直不可思议:“他一个家都不回的人,和你一个小孩子通信?”
“六叔是我的朋友,他在岭南当厨师,我想好了,一毕业我就去找他”。
“三汉,你走了你爸妈咋办”?
“他们又不老,我留着也没用,等他们老了,我会回来的”。吴三汉一边说一边摸索,好像找到了什么。
我很想反驳他,觉得他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什么言语。人这辈子早晚都得私奔。他这句话其实让我很震撼,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虽然读了很多书,但在现实中,却没有吴三汉来的通透、成熟。
“春波,你快看!”吴三汉立马叫住了我,手指向上指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向上看去,只见龙伸出来的信子上有一个黑色的斑点儿,那又咋样?莫名其妙!
吴三汉见我没反应,便顺手抄起身边带来的竹竿子,奋力一跃,在那个竹竿子触碰到黑色斑点的一瞬间。龙头大开,它的嘴巴里伸出长长的台阶,同时里面发出很亮色的光,吴三汉心急,三步并两步,跑了进去。
“春波!你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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