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部落西南广袤的森林外,是一小片赤色的红土地。红土地上植物稀缺,沙石遍布,怪石嶙峋,偶尔一丛红绿相间的藤蔓、灌木或荆棘点缀其中,为这一片荒凉增添一抹生机的色彩。
红土地上名为“赤土原”,是巫山山脉中,唯一的一片以酸性土壤为根基的荒地。赤土原方圆数十里,犹如一道纤细的眉目,在巫山中撕开一条红色的口子。
赤土原山风呼啸,满目苍凉,除却偶有的一些剧毒的蜘蛛、毒蝎妖兽和野猪野兽群外,鲜有人迹。久而久之,此地妖兽反而猖獗,平日里大都隐没在荒原的洞窟或者地穴里,只有当猎物进入了他们的捕食范围,这些妖兽才会闪现而出,露出锋利的爪牙。
其南虽然是黑蛇部落的领地,在赤土原外围也驻扎着一个战团的勇士,但黑蛇部落的长老和勇士们并没有屠尽赤土原妖兽的想法。在黑蛇部落这般冷漠的放纵下,其反而成为了黑蛇部落的一道天然屏障,成为众多拱卫黑蛇部落的险地之一。
当然,因赤土原中大都是一些剧毒的妖兽和野兽,偶尔便会有图腾之子前来其中历练,修炼本族中带有毒性的图腾术。
赤土原虽然荒凉,却也不曾真正的被人遗忘。
和寻常相比,眼下这里显得过于热闹了些。
在一块被腐蚀过的巨大岩石上,一个披着黑袍的影子迎风而立,其脸色枯槁,眼睑微垂,一双凹陷的死鱼眼,因为修炼过嗜杀的图腾术充满野兽的红光。
老者皮肤惨白,全身筋骨肌肉都隐隐膨胀,一道道黑色的流光蔓延在老者的手臂、脸颊上,便会散发出淡淡的血芒。老者双目微垂,双手握拢,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般,脸色愈发显得狰狞。
在老者身旁,是一名满身血污的青年。这名青年灰头土脸,血迹斑斑,从其仍旧清秀的脸庞看来,他正是黑鸦部落安阳战团的第二领,黑岩,也是黑鸦部落现任大祭司黑峰的侄子。
黑岩似乎受伤颇重,一身气息非常虚弱,眼睛似张似闭,全身鲜血淋漓,双手被捆,被简单的丢在一旁。
在这块巨大岩石的东方,是块平整光滑的方形石台,石台上长着一片墨绿色的荆棘,平颇为怪异。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此刻这块石台上,盘膝坐着两名黑袍老者,一男一女,大都在六旬左右。
左手的老者身材略显肥胖,眉目祥和,嘴角处时刻挂着一抹浅笑,似一名与人为善的传道者。右手的老妪身材干瘪,一头白发蓬松的长着,沧桑的容颜上,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水灵明亮。
这两名老者似乎察觉不出荆棘扎人,都是盘膝而坐,目光平静的望着黑鸦部落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淡然。
“黑奎老鬼,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出手将勇士杀死也就罢了,你将那些寻常族人也杀死作甚?除了杀戮,就是杀戮,三十年不见,你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虐。”
老妪眼睛看着前方,身子未动,嘴角发出一声桀桀怪笑,不知道这番言语是冲着谁去。
老妪身旁的肥胖老者犹如未曾听到一般,嘴角的浅笑并没有丝毫减少,只是双手平伸,在身前做出一个祈罪的模样,口中喃喃道:“罪过,罪过。”
“嘿!老妖婆。老夫怎么杀人,杀多少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吧?三十年前,你杀人未必就比老夫少。”黑袍老者发出鬼魅一般的怪笑,声音嘶哑难听。
他抬头望向老妪和肥胖老者那里,目光闪烁起一层寒意,红芒涌动,好似要喷薄出一层嗜血的气息。
“黑奎老鬼!若非眼下不是决裂的时刻,老妪倒想试试你那‘妖蟒吞天术’的厉害。三十年前,不是你将老妪膝下天资最好的孙儿杀死,眼下恐怕他已经成功名就,步入筑基了!这份仇恨,老妪可时时刻刻都谨记在心呢!”
老妪说着这番话,语调愈发阴沉起来,她身子也不回转,却自有一股凛然磅礴充满杀意的气息暴涨开来,凭空生成一道旋风,呼啸着刮过这片荒原。
“哈哈哈哈!”黑袍老者眼睛猩红,目中闪烁着阵阵怒火,可他仍旧在死死的压制着,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显得扭曲。
“好!很好!白青,你现在就来试试吧,老夫倒想看看,究竟是我被你杀死,还是我将你杀死。好久都没吞噬过同族人的血肉了,老夫倒怀念的紧。”
“罪过!罪过!”眼见黑袍老者和老妪两人身上的杀意不受控制的蔓延出来,肥胖老者淡淡的宣喝一声,接着说道:“黑奎,三十年前为何将你逐出部落,你心知肚明,眼下部落兴旺在即,又何必为了旧事寻衅闹事呢?若是你打得赢还好,打不赢,难道真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不管吗?”
“蛇形!别以为你是大祭司的弟弟,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黑袍老者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那道如同笑面虎般的和蔼身影,阴森森怪笑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和白青的蠢事,三十年前那死去的孙儿,恐怕便是出自你俩的血脉吧?!”
“老夫还纳闷呢,明明已经百年十来岁,何时膝下又多了一个孙儿呢?嘿嘿,恐怕蛇舞那蠢货,这些年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人带上绿帽子了。哈哈哈哈!”
“黑奎!找死!”
老妪闻言身子轻微一颤,眼中再也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右手微微向前平摊,凭空形成一团五六十条巨大的黑色妖蟒,向着后方一挥,“群蛇乱舞术”就带着赫赫声势,向着黑袍老者的地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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