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宅子,便看到了门口停着的两台车,沈佑安排的人已经在车边上候着了。
领头的冲师父鞠了一躬,便吩咐两名手下接过我们的行李,放上了车,我们四人便被安排到了前面的商务车上,另一台小轿车跟在后面。
为首的男子坐在我们前面,车一路沿着另一条道往外走,他回过头跟我们介绍他叫沈毅,是沈佑的侄子,这次跟我们一起护送遗体回南浔,运送的车队已经在镇外的大路等着了。
不到几分钟,我们便到了出镇子的大路,路边上已经有停了好几台车,有十来人在忙活,我看到他们将一箱箱打包好的东西往卡车上装,仔细瞅了瞅,有帐篷,食品和一些野外用品,甚至连汽油也备着了。
沈毅跟我们解释,一路上为了避免麻烦,不会进城区,所以晚上只能在郊区野外休息,所以东西备的多,伙食不会太好,路上也会比较辛苦,让我们多担待。
我回头问杨思慕:“你们以前帮沈家移灵,也是这样吗?”
杨思慕摇了摇头:“以前都是我们的人安排,没有这么大阵仗,他们也就派三四个人跟着。应该是昨天的事情确实让他们担心了,所以才安排了这么多人。”
我不屑道:“既然他们已经安排了这么多人手,还要我们干嘛,让我们走得了。”
杨思慕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他想让我们跟着,还不是怕遗体再出什么问题。”
我心里叹道,还要出问题,你跟我只怕也都只是个摆设,还是得靠师父和旺财出手。
我回头去找师父,看到沈毅正在跟师父请教些什么,便只能找了个地方蹲着等出殡的队伍过来。就在这时,我看到卡车边上,一个影子突然蹿了上去躲了起来,不是旺财还能是谁。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送葬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沈佑过来跟师父说了一些有劳了之类的客套话,便安排后面的人开始卸抬龙柱和杠,这一路从沈宅过来,不过走了个排场,不一会,棺材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然后被装上了一台黑色的大面包车,等到棺材被推进去的那一刻,那送葬队伍里的人,明显都松了口气。
没有更多的交接,沈佑只是冲着沈毅点了点头,沈毅随之一扬手,之前在路边上等着的人,就各自上了车。
那送葬队伍里走出来一人,把孝服交给身边的人,也跟着上了灵车,正是于妈妈,其余再没有送葬队伍里的人跟我们一起。
我们和沈毅依然坐上之前那台商务车,跟在灵车后面。
就这样,一台黑色小轿车打头,前后两台商务车将灵车紧紧护在中间,一台装满了各种物资的中型卡车在最后,这支将近二十人的移灵队伍就出发了。
我们车上,除了我们四人,只有沈毅跟一个司机,商务车内空间本就大,也就不觉得拥挤。
沈毅脸上带着笑意跟我们搭话:“昨晚还多亏了你们,我那堂弟的遗体,才没有出什么乱子。”
我和杨思慕对视了一眼,看来他是沈佑心腹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他,师父脸上倒是没有透漏出什么惊讶,看来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事。
杨思慕笑着回答:“帮沈老板办事,都是应该的,只是我们昨天并没帮上什么忙,都是柳师伯的功劳。”
沈毅又对师父连声道谢,师父只是和善的点点头。
随后他递过来一个对讲机,跟我们讲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后告诉我们这趟如果顺利,两天就能到南浔,一路上他会尽量解决好所有问题,不麻烦我们,到了南浔自然会有人接应,不过下葬之时,还得劳烦我们,我们自然就答应下来。
我有些话想问师父跟杨思慕,但是碍于有沈家的人在,便不好多说,也只好跟着师父和杨思慕一起闭目养神,车里便只剩下李三军这个老实人,陪着沈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闭着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突然被一声尖锐急刹声吵醒,紧跟着整个人便被甩到了前座的椅背上,睁开眼车队已经停了下来,车窗外已是傍晚,不知何时还起了薄雾。
师父一只手撑着椅背,一只手扶住了杨思慕,坐在前面一排的李三军回过头来询问有没有受伤,司机正因为刚才的急刹,在诚惶诚恐地跟沈毅道歉。
整个车队停在了一个弯道上,我们的车离灵车只有不到半米便要撞上,因为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往车窗外望去,透过淡淡的雾气,能看到道路两旁参差着不少房子,亮着点点灯火,应该是个村落。
沈毅挠着被撞到的头,拧开对讲机生气地对着里面大声吼:“前面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夹杂着嘈杂的电流声,只依稀听到:“前面遇到了。。。。一时半会。。。过不去。”
“什么玩意?”沈毅骂骂咧咧的从副驾驶下了车,我只感觉坐得腰酸背痛,也开了门下去活动活动。
只见前面的弯不算急,但是路边上一个两人高的土堤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弯道后的情况,沈毅刚走过去,便愣在那里,皱起了眉头。
我一时好奇,也跟了过去,只见那土坡后一支披麻戴孝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那队伍里的人手上持着的,正是这几天已经看厌了的白幡和花圈,低低的呜咽声传来,有人敲着锣,有人撒着纸钱,这支出殡的队伍,便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路上。
他们走在路中间,丝毫没有让一让的意思,我们只好等着他们先过。
移灵遇上出殡,大家面色都不太好看。
那队伍领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着约莫六七岁,他们一人提着一个花篮,一路蹦蹦跳跳的撒着篮子里的纸钱,脸上竟还带些笑意。
那白幡被风吹起,从缝隙里,我看到那队伍后头抬着的棺材,不是一副,而是两幅。
我望向身后的杨思慕和师父说道:“怎么这么巧?”
师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杨思慕叹了口气,便回车上去找李三军。
出殡的队伍开始跟车队错身,突然有人点了几挂鞭炮,丢到车队中间,顿时一阵噼啪声,升起的烟雾也笼罩住了视线。
沈毅大怒道:“你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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