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被撞开的第二具棺材横在路边,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
我怀着侥幸心理问道:“会不会只是一副空棺材,不然这棺材放在这这么久了,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早就出手了。”
师父走近那棺材,朝里看了两眼,我也跟了过去,看见那棺材盖和棺材内里两侧,布满了半寸深的爪痕,路边一排深深陷进泥里的脚印,往那亮着几盏灯火的村落延伸过去。
师父回头面色急切地对我说道:“这东西往村子里去了,进了村后果不堪设想,我赶去拦住它,你把这具行尸埋了,然后过来找我。”
师父不等我点头答应,就钻进了路旁的树林,往村子那边狂奔过去。
我也不敢有丝毫耽误,拖着那被镇住的行尸就往路边的林子去了,找了块空地,折了根长短粗细合适的树枝就开始刨土。
挖了差不多半米深,我已经是在用棍子挖开,然后用手脚并用往外刨土了,挖的差不多了,这时天色已经全黑,我只能借着月光,去把那行尸拖到进坑里。
那行尸一动不动被我推进坑里,月光照在它惨白的脸上,两颗尖牙还露在干瘪的嘴唇外。我尽力不去看,只尽快往土坑里填土。
“嘻嘻。”一声尖笑穿来。
“是谁?”我赶忙转身往林子里看去,却没有任何人影。
我不敢大意,屏住呼吸,目光不断在树林中搜寻。
“嘻嘻嘻嘻。”又是一阵笑声,那声音清脆,不住在林子里回荡,我一时之间完全听不出是从哪里传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浑身紧绷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木棍,不住地向四周张望。
只听到那声音唱道:“棺材板,棺材盖,棺材抬来,人人拜。”
头顶有簌簌声穿来,我抬头看去,只见月光下,无数白色的纸钱,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缓缓地盖了那土坑里的尸体满身。
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冷了下来,本该是盛夏的天气,我呼了一口气,清楚的看到我哈出的白雾,散在了空气里。
那声音带着呜咽的哭腔,继续唱着“爹也哭,娘也哭,新娘上轿,无人出。”
那歌谣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一会哭一会笑,婉转之间,夹杂着透骨的凄凉。声音在树林间不断回荡,随着那飘荡着的纸钱纷纷落地,也离得越来越近。
当最后一片纸钱落在了那尸体的眉心,那歌谣也停了下来。
我只听到嘻嘻一笑,只感觉那声音如同在我耳旁发出,随后肩膀一重,我赶紧回头一看。
一张煞白的脸,就挂在我左肩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圆圆地睁着,漆黑的瞳孔,透不出任何生气,她直勾勾地望着我,那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一双小手紧紧的勾着我的脖子,整个人就趴在我的背上。
我浑身汗毛倒竖,本能的把她往前一甩,将她甩进了我身前的土炕里。
她躺在那行尸身上,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定睛一看,不就是之前埋伏我们那一行人里,领头的肩膀上那个女娃娃。
她冲我炸了眨眼,其余五官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嘴角慢慢往上翘起,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然后她那身下的行尸,竟是一顿一顿地坐起身来。
她靠坐在行尸怀内,冲我柔声说道:“少年郎,这歌谣,可还顺耳。”
我不回答,只是紧紧盯着那土坑内的一人一尸,脑中思绪急转,以我半吊子的功力,一具尸体就难以对付,现在还来了个诡异至极的孩子,赶紧思索有什么对策。
小女孩见我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我那疯子弟弟在村子里陪你师父,现在一定玩得正开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陪姐姐好好玩玩,不然姐姐会很生气。”说着,那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我强自镇定回道:“你一个小女娃,自称什么姐姐,难道没有家长教你要讲礼貌吗?”
那女童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往上一跳,那身下的尸体立马直着身子站了起来,女童刚好便落到了它肩上。
她转头瞅了瞅行尸脸上的符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多好的玩具啊,差点就被你师父弄坏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揭那黄符。
我见势不妙,赶紧把手上的木棍朝着她伸出的手丢了过去。
那女童小手一转,精准的握住了飞来的木棍,摇了摇头,说道:“也对,慢慢来玩,才有意思。”说着便不再去揭那黄符。
她拍了拍那行尸的后脑,行尸便僵硬的转过身来,一步一顿的朝我走来,显然有那黄符在压制,行动并没有之前那么敏捷。
我望了望身后的树林,头也不回的往里钻了进去,跑出十多米以后回头看去,只见那一人一尸,正在缓慢的跟过来。
以一敌二我完全没有把握,现在只能先拉远一些,利用他们行动缓慢的劣势,找机会出手。
我又跑出去数十丈,借着树木遮蔽视线,回头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于是找了一颗枝干茂盛的树,爬了上去,静静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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