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呼呼啸啸,就这么过了两个时辰,月亮从天边移到了正空。绿洲中只剩下两名士卒守在篝火旁,保持着警戒。客栈哨塔发出的紫光越来越盛,淡淡的光晕笼罩在绿洲周围,与月亮发出的惨白对抗着。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哨塔顶端闪过,随着一阵急促的闪光出现,紫色的光也跟着一起暗淡下去,光晕渐渐消散,彻底融入到了月光之中。
“怎么回事!”值班的士卒发觉四周的环境有所不同便张望起来,当他们发觉塔尖的紫光消失后立马开始惊慌,朝着客栈内部大喊“敌袭!”当他再想喊第二声时,一声尖啸从空中传来,一枚导弹拖着红色的尾炎直直的落在篝火旁。
“轰!!!”一声巨响配合着剧烈的火球喷涌出来,两名士卒瞬间被滚滚的热浪冲出十米远,浑身焦透已看不到任何生机。奇怪的是,导弹的巨大威力却并没有将最近的客栈却没有被移平,只是二楼坍塌,一楼墙体有损。
“真可惜,‘紫禁城’还剩有一些灵力。”站在远方的人影望着绿洲的爆炸淡淡地说道,“看来还得再来几发。”说着,他的肩膀向上打开,露出了一排炮管,“嘣、嘣、嘣”又是三枚导弹射出,先是慢慢抛出两米然后尾部发出火焰,径直朝着绿洲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这三枚飞弹到落到客栈周围时,一位身着蓝白色纱裙的少女跳了出来,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杀气毫不慌张,轻轻抬手,一种无形力量便立马捕获了这三枚导弹,虽然他们的尾炎依旧嚣张,但是却再不能前进半步。少女再一握拳,所有的导弹如同被捏住了一般,扭曲做一团,在空中爆炸开来。热压吹动着少女,她罩在头上的丝巾被吹飞,一头黑发散落下来,正是白天的上官婉儿。
“可恶,为什么还有‘文官’,和收到的情报不一样啊。”那个沙丘上的人影嘟囔了一句,又放大声线对着通讯器说“到你们了。”说完就扭头到一旁的箱子里翻找着东西。
此人话音刚落,无数马蹄声与嘶吼声从天边传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驾着高头大马,朝着绿洲奔驰而去。
“婉儿!是部落的人!从北方来了!”客栈楼顶传出李迥秀的声音,他站在破损的客栈二楼楼顶,手里拿着白天射秃鹰的那把弓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只两秒便已连射出四五箭,每一支都插在马人骑兵的头上。客栈里的其余士卒也都冲了出来,仅仅是数十秒的重整,他们各个就全副武装,在郭仪的带领下持盾拔刀列队面敌。
“那武器是旧世的枪炮。李迥秀,别大意,还有别的、、、”上官婉儿朝着屋顶的李迥秀喊着,却被一声剧烈的响声给打断。
“嘣!”这一声巨响和导弹的发射完全不同,它更猛、更快、更短,充满力量。它的轨迹在夜空中画出了一条笔直且明显的线,线的尽头正正好好落在屋顶李迥秀的胸口。
“噗。”喷涌的血液和李迥秀一起落到地面,上官婉儿立马闪到他的身旁,用手压住出血的弹孔,但是贯穿的伤口完全没有任何弥补的机会,血几乎在瞬间就把上官婉儿的纱裙染成鲜红。
“你的护心镜呢!李迥秀!你别死!”上官婉儿眼神复杂,又是悲伤又是愤怒又是悔恨。但是身为巾帼英雄的她没有丝毫哭泣的时间,她明白,数十个骑兵正在逼近,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在暗处伺机而动。看着李迥秀扩散的瞳孔,上官婉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将手伸向客栈,她白日的穿着与装备便飞到了她的手上。她合上了这位年青爱人的双眼,将他放在地上,站起身穿上了手里的斗篷,将护心镜挂在胸口,朝着郭仪的部队走去。
“李客卿不行了。我将代他行动。”上官婉儿站在郭仪身后,“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敌人,应该不是部落的,他太危险了,我优先去处理。”
“嗯,目测只有四十个骑兵,我的定远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郭仪回头看了上官一眼,“你去吧,一定要将他拿下。”
“对了,那几个外乡人呢?‘紫禁城’失效我觉得是他们做的手脚。”
“嗯,都怪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会打‘紫禁城’的主意。”
“没事,处理完部落捉住他们,我要带回大理寺审问。”
“明白。”
说完,上官婉儿看了看天空,刚刚子弹所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她顺着看过去一眼便发现了沙丘上的人影,正抬脚追上去时,郭仪又说了一句“节哀。”婉儿没有回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钻出树林朝着人影的方向狂奔,只听见背后郭仪的呐喊“全员拉弓!掩护上官小姐!”
客栈内,马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一秒还在梦乡下一秒就被巨大的响声吵醒,当他抬头一看,却发现原本温馨的天花板变成了黑压压的夜空。
“发,发生什么事了?”他迷迷糊糊,向周围的同伴询问着,却发现有一个侍从已经被掉落的房梁砸了个正着,早已没了生气。而另一个和他的状态也没什么区别,一脸疑惑的看着周围。
“叮、叮、叮”他们听到楼下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便趴在断壁残垣上向下看去。只见郭仪与几个骑兵战作一团,他右手提着一把环手单刀,左手一把反曲骨弓,手臂上戴着一面青铜小盾,他时而劈砍时而射箭,一头头马匹被他的利箭射中脑袋翻到在地,一个个马人在白刃相接之时被高超的刀法劈得四分五裂。他身边其他的定远军士卒也英勇非常,往往一个士卒能同时接住三个骑兵的进攻,并且游刃有余的还击。
马可在楼上感叹,无论是作战能力还是装备等级都是定远军遥遥领先,虽然那些骑兵凭借着机动能力可以占得些许便宜,但是郭仪等人背靠泉水,让马人骑兵不能从背后突击,每两个人又互相关注对方的侧翼,再通过弓箭与长枪的配合让马匹的冲击能力下降不止一个档次,从而面对着人数数倍于自己的马人骑兵,竟也显得得心应手。
马可一边对郭仪等人的战斗感到激动,一边又莫名感觉开心。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袭击,和几天前自己和叔叔遇到的没什么不同,因此当他看到当初可恶至极的马人部队如今却在定远军面前不堪一击,心里自然是很痛快。正当他叫好时,背后突然有开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竟是刚才没有在床上的弗朗西斯卡。
“嘿!弗朗西斯卡!你到哪去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马可焦急的拉住弗朗西斯卡。
“快,快收东西走!”弗朗西斯卡甩开马可的手,冲到自己的床位,从床底将自己的包拉出来,翻找了一阵,掏出一大块奶酪,又扒开奶酪拿出藏在里面的手枪。
“那是枪吗?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马可惊讶的看着弗朗西斯卡。
“你知道,有时候我们都需要自保。”他将手枪别在腰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方块放进背包。
“那是什么?”马克问道。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好,快走,不然我们都要一起死。”说罢,他背上自己的包,大步朝门走去。
“不会的,你看郭将军已经要把那些该死的马人都杀完了,他们、、、”还未等他说完,弗朗西斯卡立马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哦?是吗?你觉得你新认识的那些朋友会把你当回事?记清楚,你是罗马的人!”
“可,可是,我们没有骆驼,能走到哪去呢?”
“走就对了,待会会有人来接我们的。”弗朗西斯卡顾不得在原地愣神的马可,自顾自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马可见状也顾不得思考,带着身边的侍从也一起走下了楼。
与此同时,郭仪等人在泉水旁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虽然十个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七人,而且也有受了不少伤,但是那些进攻的骑兵却已被全歼,马匹与人的尸体落在泉水周围,流淌的血液甚至把泉水的边缘都染红了。
“怎么样,都还好吧?”郭仪将破损不堪的刀插在地上,半蹲着回复体力,“几队下级骑兵就想袭击我们,真是不自量力。”正当他松一口气时,又是“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远处射来,直直地撞向郭仪,但是这次却不像击中李迥秀时那样致命,当子弹碰到郭仪时只听到“噹”一声,就被弹到了地上。
“大家小心!还有其他士兵,保持警惕。”他摸了摸怀里的圆形铜片,那是所有神陆军士都配备的‘护心镜’,这种装备是由祂的碎片制作而来,能够阻碍急速飞行的子弹和一定程度的爆炸,这能让那些旧世枪炮的作用大打折扣。
“嘣!”又是一声巨响,可子弹并没有打中绿洲中任何一人。正当众人诧异时,郭仪转过头朝着上官婉儿跑去的方向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上官小姐、、、”虽然他并没有看到上官婉儿的身影,但是却看到了正准备逃跑的马可三人。
“站住!”郭仪立马喝住三人,手里再次拉弓,“再走一步我就射箭了!”
“郭,郭将军,别射我,我不跑了。”马可立马回头,本来就不想逃跑的他被郭仪这一喝三魂里瞬间就丢了两,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双手高举作投降状。但他身旁的弗朗西斯卡却不以为然,只是回头轻瞄了一眼郭仪便全力向沙漠跑去。而另一位侍从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说,站住!”郭仪见弗朗西斯卡没有停下的意思便再次发出指令,手中的弓拉得更满,箭头微微颤抖已经是不得不发的程度。而弗朗西斯卡仍旧没有停下,一只脚还没落到沙地里另一只脚就已经抬起,踉踉跄跄十分滑稽。
“嗖。”郭仪将手中的弓弦松开,箭羽发出清脆的响声,刹那间,刚刚还在郭仪手上的箭就已经定在了弗朗西斯卡脚上。
“啊!”弗朗西斯卡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向后倾倒,从沙丘上滚落下去。郭仪向身边的人点点头,自己则再次将一直新的箭搭上弓,手下领会了意思,几个士卒提着盾拿着刀向沙漠边缘的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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