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这么一弄,要么成了书院的帮工,要么就是孩子在这里读书的附近土财主,哪里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山贼?
杜海更是一举有了生源,又有了创立书院的一应物件儿。
俗称:大家都赢麻了。
事情能这么顺利,杜海是怎么都没料到的。
于是,他看向齐逍遥的双眼,真可谓闪闪发亮,“齐先生是怎么猜到的?”
齐逍遥笑着指向道观的一个方向,“自打你们进山,我便让人留意了,虽说那位小哥身手高超,我的人实在跟不上,但这道观却是挪不了位置,看到那成山的书籍竹简,再有今天的这一幕,事情也就不难猜了。”
“原来如此,小子佩服。”杜海击掌而笑,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
这在他当下的年龄来看,实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不过,齐逍遥无意深思。
能培育出这样的人,其背后的家境背景,定非他所能触及的,若是一开始便想对他们这些下九流之辈不利,哪里会这般兜兜转转,也正因此,他才会义无反顾地直言。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所希望的,大家自是开心不已,关系氛围也逐渐热络起来。
可唯有一人与此情景格格不入。
常大山清楚,现在自己最是危险,自家知情的村民更是会在明日起,成为众矢之的。
“常佬。”杜海推开人群,与齐逍遥一同站到了这位老者面前。
“怎么才肯放过我们?”常大山平静地看着身前两人,丝毫没被其身后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恶汉吓住。
“放过?”杜海轻笑一声,“这整个计策,您和山中猎户才是重中之重。”
“我当然知晓,”常大山依旧面无表情,“但恕老夫话语直白,若非有这些贼人,我们隐象山的猎户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般穷苦模样。”
“皮毛卖不出去,粮食采买困难,只要是知晓我们出自隐象山,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害得大家过的日子一天不比一天,让我和这些贼人合作?哈!”
“诚然,你们想要脱去这身贼匪衣服,就会怕有人私下告密,所以我才问你们,”常大山双目寒光乍闪,“要怎样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或者,我们还有生路否?”
这些话语令那些恶汉的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见到杜海与齐逍遥齐齐皱眉,更是让他们心下忐忑不安起来,以至于不少人暗暗起了杀心。
“常佬,”杜海沉默片刻,挥手招来寂云,道:“您先听听这些消息,再做打算。”
见常大山望来,寂云简略说了一遍来时的见闻,末了才道:“外人不知隐象山还有猎户,更不知两者形同水火,只道是盗匪们的伪装,或许您会心有不甘,又或是悲愤交加,Uww.uknshm但事实就是这样,倘若官府找不出盗匪,会怎么做,想来您也清楚。”
“指鹿为马,百口莫辩。”常大山缓缓合上双眼,气息时而短促,时而深沉。
“常佬,可否听我一言?”大堂内静得落针可闻,齐逍遥忽然开口。
见常大山默默颔首不语,齐逍遥轻声道:“隐象山贼匪猖獗,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但如今来此地者,只有十之一二,余下皆未被请,您可知为何?”
常大山猛地睁眼,齐逍遥笑着指向寂云,“这位小哥精着呢,此些都是受过我叮嘱的,从未祸害过乡邻,残害过穷苦百姓,只是活不下去,走投无路之下,随着我一同截杀贪官污吏的苦命人。”
“反过来说,”杜海笑着接口道:“此次朝廷必会出兵,也必要有所成果,而若只有书院,又或只有猎户村,官府很难信其言,但倘若我们互为佐证,两者便都可以成功被列为良善受压的普通百姓,而那剩下的……”
默然半晌,常大山抬手轻捋长髯,“好,我答应你去和乡亲们说说,但有个条件。”
“您请说。”杜海悄悄攥紧拳头。
一旁的齐逍遥见状,暗暗摇头叹息。
终究太年轻了,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果然,常大山也发现了杜海的异样,不过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胸有成竹地笑道:“我要咱村的娃子全都入那书院,且必须有一人在你名下,放心,束脩不会少!”
此言一出,大堂内传出阵阵喝骂不要脸之类的声音,可却都压不过那道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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