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诸位见之银元,经财政部造币厂试造,可将误差率控制在千分之八之内,已符合国际通行惯例,较前清铸造水平大为高,绝无参差不齐之弊,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杜绝私人胡乱仿照、扰乱金融之恶行。”
“有这等技术力量的,全国究竟有几处?若开足马力生产,日产新银元多少枚?”
“除天津造币厂外,江南造币厂应该可以达到,湖北造币厂经过技术改造,也应该没有问题。至于日产,单是天津一地,日产量就可达万枚以上。”
秦时竹沉吟片刻:“不用改造了,今后铸币权一律收归中央,任何地方或个人不得私铸,违令者依法处置。否则口子一开,各地又纷纷仿铸,水平、成色必然大有参差。”
张謇插话道:“方才梁总长说成色九成,但目前流通银元成色一般都在八成九,既然要收回重铸,为方便起见,新铸银元似乎应该根据此等调配……”
“总言之有,从九成改为八成九,变动只有1%,可谓极细小,断无困难。”
张謇见自己的议实现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下一议题:“前两日总办公另一议决不下的议题乃是本位问题。具体请梁总长具体解释一二。”
“我中国货币原无本位之说,只是近2多年来,各大列强均陆续采用金单本位制,我国则是主要用银的国家,世界银价持续跌落,我国损失不小。马关条约中的对日赔款、八国联军的庚子赔款皆需折合金币交付,每次支付赔款时所支付的银两一直随银价的下跌而增多,而发生所谓镑亏,并由此而使本位问题的争论一时热烈。光绪三十年美国国际汇兑调查委精琦(ks)建议我国实行金汇兑本位制,虽被拒绝,但影响一直存在。民国后。财政部特设币制委讨论币制就主张采用金汇兑本位制。前两日上也是争论不休,外交陆总长主张金本位,总和工商周总长主张银本位,民政岑总长主张银铜复本位,鄙人则主张先银本位,嗣后条件成熟向金本位过渡。”
“诸位既然都有了意见。那先听听由,由陆总长先开始吧。”
“总统、总、诸位,鄙人一直是主张金本位的。方才如梁总长所言,因为各大列强都已采用金本位,我们吃亏不小,赔款、外债本已是天数字般的重负,再加上镑亏,简直苦不堪言。原本精琦所言金汇兑本位在现实上不无可操作之处,亦能够避免镑亏之弊。但这种乃是殖民地和附属国所实行的制度,他们有宗主国可以依附,我国显然不适宜实行此种制度。故鄙人主金本位。”
岑春煊随后发言:“鄙人主银铜复合本位(不是说用铜做货币就是铜本位,而是强调用铜来衡量单位价值和商品价值地方是铜本位)乃是从传统和历史考量,我国一直都以银、铜作为大宗货币,人民相熟已久,断然更改绝不适应,况骤然建立金本位之条件也不具备……”
“我和总都是主张银本位地。原因主要着眼于商品生产和出口。”周熙侃侃而谈。“梁总长分析地很透彻。近年来。世界银价持续下跌。我国遭受到了镑亏这一弊端。但反过来说。也意味着在国内价格不变地情况下。我国货币发生贬值。外国货币发生升值。这对于还债是不利地。但对于商品生产却是利好。本国货币贬值有利于扩大出口抑制进口。从长远来看。商品出口所得利益要大于镑亏所损失之利……”周熙和张謇都是大资本家。考虑问题第一就是发展生产。
梁士怡最后发言:“鄙人以为。金本位制虽甚美善。但条件不具备。既缺乏黄金。又一时不易处白银。不能断然采用。以今世界大势论。银本位自然不无其弊。但我国之大患却是无本位。与其梦一步到位实行最好之本位。不如行银本位先为之过渡。作改进金本位地预备。我一贯以为。恶本位尤胜于无本位。”
关于本位问题。秦时竹或许不像这几人如此熟悉。但他最大地优势在于洞察历史。金本位虽然好。但实行起来难度甚大。历史上一战结束后。列强迫于经济危机就已经退出了金本位。对中国而言。确实不用赶这个时髦。况且。在一战其间。银价有一次大地跃升。这对于中国是一个相当利好地前景。实行银本位是一个非常好地选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