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峰,逢春殿,自家院落。
在收拾出一间专门用来调息打坐的净室后,苏冬官是依据《太一行炁总纲》所载,闭眼参悟起来。
少年头上有白气缓缓升腾,在一处阴暗角落里观察的鼠老弟一双小眼是一眨一眨,本是想学着盘腿坐下,但自己一双小腿光站起来就已经十分吃力,这盘起来更是要命,所以只能将手中的花生米放进嘴中,开始孜孜不倦地咀嚼起来。
这个世界有“武”与“炁”之说,两者相辅相成,光练武不练炁,相当于一辆汽车里头边没加油,注定只是个架子;而光练炁不练武,就像是一颗子弹没有枪,打不出去。
唯有两者并进,方能称之“修为”。
苏冬官先前修练的《太一拳意真解》里记载过一些粗糙的吐纳心法,这些基本功只能让修习者勉强运转周天,调息气血,在出拳时有气可用,而如今的这一本行炁总纲,却是能真正打通少年体内的十二正经!
少年之前练拳,手上的经脉本就粗阔,此时凭借行炁之法,他腋窝顶点的极泉穴至手臂掌侧的通里穴,这中间的整条手少阴经脉络是浮现出一条红线,细细看去,竟是气血加速流窜导致,而他自身气机在此间游走,已是到了畅通无阻的地步!
苏冬官睁开眼睛,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得通透,他缓缓抬起双手,只觉臂力较之先前更胜了一筹。
“之前我练滚雷架一直都是闷而不发的状态,但现在的话,没准可以突破!”
少年心里想着,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一道女子嗓音适时在屋中响起。
“师弟果然天赋极好,这才几个时辰,便是打通了一条手部经脉。”
来人正是自己的二师姐唐怀祈,而鼠老弟不知何时被她放在了手掌之上,整个鼠躯都在瑟瑟发抖。
苏冬官拿起地上的那本秘籍,讪笑道:“师姐不会是连这种基础功法都不留给师弟吧?”
唐怀祈的手指从鼠老弟的鼠尾一直摸到了脑袋,期间这小老弟仿佛是被冰冻了一般,一动不敢动。
“留不留跟说不说是两码事。”
唐怀祈一个旋身,是蹲在了少年面前,她一手撑住下巴,问道:“我听说早上师父给了你《枯木升仙决》你为什么没要?”
苏冬官耸了耸肩道:“我要了还有命吗?”
“你可以给我,我能保你不死。”唐怀祈眼中红眸一闪,杀意又起到:“还是说你在骗我?其实跟我同盟一直都是缓兵之计?”
“这是哪里话啊……”苏冬官几乎是想也不想道:“师姐你好生想想,你与师兄进门这么多年,他为何会将毕生所学全数交给一个只是进门一天的我?他老人家最是忌讳贪婪,他是在测试我呢,你想想大师兄在他老人家面前老实巴交的模样,我要是真接了,估计也轮不到你来收拾我了。”
唐怀祈蹙起了眉头想了想,片刻后叹道:“你们这些人类,真是让我搞不明白。”
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小妖精怎么自己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苏冬官试探性问道:“看样子,师姐可是有烦恼?师弟愿意排忧解难!”
唐怀祈瞟了他一眼,“你这人滑头滑脑,就算是与你说了,我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说着,她逗了逗手中的鼠老弟,“你说对吧,小耗子。”
鼠老弟在她手中站立起来,吱吱叫了两声,唐怀祈一愣,随即笑道:“你说是他救了你,他是个好大哥?”
呀嚯,这鼠老弟没白养,关键时刻还能当把僚机啊。
不过兄弟帮衬了自己,那自己也要给兄弟面子,苏冬官笑道:“我这鼠老弟甚是讲义气,若是能像师姐一般化成人形,将来必定也是一条义薄云天的好汉。”
说着,这一人一鼠两兄弟,一个是嘿嘿嘿,一个吱吱吱的笑了起来。
看见这自称为兄弟的一人一鼠笑的甚是欢快,唐怀祈也是勾起了嘴角,但口中却说:“妖族想要化形哪有这么容易,即便是等到了人形之后也要重新修练,就你这小家伙,估计等不到那时,就会被一些卫道士以‘斩妖除魔’的名义给一剑斩了去。”
鼠老弟耳朵一抖,也不吱声了,苏冬官闻言心想:“这太一道门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名门正派,唐怀祈这只妖精能待在这里并且还能修练太一功法本就有些不可思议,她此番无心说辞的背后,应该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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