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逸斋中奕忻正与奕誴交头接耳。
“啥,琳贵人有喜了?”奕忻惊讶道。
“嘘,嘘,别那么大声,我也是听额娘说的。”奕誴对他挤眉弄眼。
看不出来道光这么能干,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连发连中,可惜啊,又一个如花美眷被糟蹋了,想当年阿哥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木有摸过,天理何在啊
有清以来如此腹诽自己老子的阿哥他是头一个。
琳贵人十九岁跟宜泉一样是十四岁入的宫,难不成宜泉五年之后也要被那什么了?可能还用不了这么长,祥妃最近一直让静妃将宫中关系好的年轻妃嫔的牌子递上去。
想到此,奕忻又不住一番恶心。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冷冰冰的一句话语打断:“师傅们回来了。”
两人赶紧滚回位置坐好,奕忻小声对奕詝道:“四哥,谢了。”奕詝并不理他,只盯住手中的论语,不住诵读。
奕忻心中叹了口气。奕詝自从伤后回到无逸斋就是这个样子,对两人都是冷漠之极,每天与他们少有说上三句话以上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在那里诵读课文。
奕忻原以为奕詝至少要在坤宁宫里呆上两个月时间,谁知不到半个月奕詝就拄了拐杖回到了无逸斋。
而且一回到无逸斋就是这个模样,兄弟之间虽不说已成仇敌,但也形同路人。
早朝结束,道光走后穆彰阿率先走出了太和殿,刚出殿门不远,伊里布就随身跟了上来:“大人。”
“到我府上再叙吧。”穆彰阿目不斜视,伊里布闻言拱手目送他离开。
穆彰阿回到府上,下人伺候他换上了常服,沏了壶铁观音在大堂之上端坐。不一刻,门子就来传报:“老爷,伊里布大人来了。”
伊里布此时也换了常服,一身黑色印花马褂款款而来。
穆彰阿起身相迎:“伊里布大人龙行虎步,在江南是春风得意啊。”
伊里布谦声道:“中堂大人这是在取笑在下,江南的日子不好过啊。”
“来,来先坐下,来人,奉茶。”
伊里布谢过之后将毡帽取下放到茶几上,在下首正襟危坐。
穆彰阿轻笑一声:“在府上就不要如此拘束了。之前在朝堂之上,人多口杂,与你也不好多言,此时尽可畅所欲言,来跟我说说江南的情况。”
伊里布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道:“中堂大人,.uukashu.co下官之前说在江南日子不好过真不是谦虚。”
“哦?”
“林则徐在广东禁烟,刚去那段时间还好。最近两个月他突然风向大变开始着手严禁,封了广州港不说,还往福建浙江发文,让我等严守海禁,每隔三日还发文问询是否查获有走私船只。”
穆彰阿眯眼赞道:“林静远果然行事周密,禁鸦片之心非常坚决。”
伊里布不解:“大人这说哪里话?他是两广总督,下官是两江总督,官阶上算是平级,可在公文中语气却是如上峰一般,语带问询,下官真是……”
“真是什么?伊里布你去云贵历练了几年,心性还是不见长。林则徐现在什么人?御命钦差,见官大半级,也可以说是你的上峰,这点气都受不了么?”
“受点气无所谓,只是大人也知道,他林某人在广州闹腾,弄得今年底下的上贡直接折了八成,那可是近百万两雪花花的银子啊,中堂大人您可要管管此人。”
穆彰阿冷哼道:“怎么管?当今圣上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今日早朝对广东禁烟之事满是褒奖之词,上意已定我等做臣子的只能遵从。”
“那总不能任他胡作非为吧?”
“你放心,”穆彰阿起身道,“他蹦达得越厉害老夫就开心,老夫不止不去制止,反而要为他再添一把柴火,让他烧得更厉害些。烧着烧着,人会烧没的,但是真金白银烧不掉只会越烧越多。”
“大人的意思是……”
“你和其他人只要等着,林静远的路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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