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台戏话山河场,曲见登客沈仃郎。
扶合二十六年初,谷雨,因都城。
“公子今天免不了要挨顿打。”
话一落地,沈对的怨气也终于随了出来,霎时愤红了脸。
“再敢胡吣,小心折了你杆子!”
紫须老汉见沈对有意抬手,便收紧旗杆,连退好几步,险些绊住。
“欸,公子莫恼,公子莫恼,消些气,且听小老儿一言呐。”
紫须老汉立腰正了正衣带,便移步身前,将沈对的双手翻了个。
“公子您瞧,您双目失神,印堂生黑,魂不守舍,凶祸傍身呐,不过公子您不必担心,只要公子您允小老儿些口财,小老儿便会略施小计,助公子今日安避此大凶之灾,日后定能平步青云,大富大贵!”
言尽,紫须老汉便一把握住了沈对右腕,将双目眯成了缝,媚向沈对。
沈对一愣,立刻将手逃出,推臂道:“滚,胡吣些什么,我这般孤星命,打小便无父无母,幸被府主拾去才苟活至今,不惹人厌嫌便已是求奢,还敢求什么富贵风流,要不是你念在你是老人家,我让你摊上这灾。”说罢便转身要去。
紫须老汉见沈对要走,立马换了脸,上去一把拽住,拦了下来,拈着胡须缓道:
“欸,公子走不得!”
沈对失了耐性,心想着破财了事,可一摸衣袖,这才发现晨早生愤去的匆忙,落了钱袋。
“不巧,这回纵是我想给也给不出了,走的匆忙,钱袋落家了。”
“没钱?公子莫要愚弄小老儿,咱方才见公子衣着锦贵,举止得体,貌相也生得些俊俏,眉目宫格几分福微像,绝非俗子,才有心点拨,卖公子几口天机,公子又何苦为那区区口财,编下这等不识趣的托词来愚弄小老儿。”
紫须老汉又硬生送出两条曲缝。
“刚才还道我印堂发黑,这会儿又念叨我生有福相,真是鬼话连篇,我今儿心绪本就堵燥的很,没打算留步,是你是硬拽生扯着非要予我一卦,方才便一直咒我,这会儿又赖住我不让我走,你可能才赴因都不久,对因都城还不太熟识,你得空去师堂府近街前后扫听一下,皆知我是沈师堂捡来的,不过府主手下,一小正而已,师堂府上下几百余小正,倘若个个腰缠满贯,师堂府哪能养的起,你若肯,可多费些步,去东成王府,那家小正们倒豪阔的多,少爷也仁义。”
紫须老汉听他讲完便再挤不出笑意,脸上的皮肉彻底翻了过来,手越衔越紧。
“不可,必在此地给咱了结,小老儿游方多年,卜过的卦没有几万亦有上千,尚未被人赊过口财,再者说咱把这天机泄你,已然损了寿命,你这明摆着要欺咱,不过,小老儿倒尚有一法儿,或你可将腰间那白玉抵咱,如何?”
“你这老家伙怕不是失心疯了吧,咒完我,还想要我玉!”
“你若不给,小老儿便要呼些过路人来评评理了。”
言罢便要嚷人过来,四周的人听到嚷唤,皆驻了步子,移了过来。
“你这贼算子好生嚣张,又没唤你,自己来招我,非言要卜我的卦,卜完又硬讨口财,我明言今日身上没钱,你便大开口扬言要拿我这随身玉去抵,未免也太泼赖些。”
三言逢两语,两人吵了起来,不一会便要动手,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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