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城东的风月楼前挂着金箔。
几个衣着轻浮的少女握着蒲扇,妖娆曼妙的身姿,就连匆匆行路的商贾们看了也是口水直流。
“你怎么那么开心?”
许莫被刘久拽进了楼中,半推半就地说道。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鞗革忡忡,和鸾雍雍!”
还没有等刘久开口,一个红衣少女就扑在了许莫的胸膛上,笑靥如花,整得许莫脸颊绯红。
“小姐,请自重!”
许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醉眼迷离的少女,对着刘久就是一顿埋怨。
一是,没想到堂堂正正的锦衣门居然在青楼的后院。
二是,虽然大宋尚文,不过这青楼红尘女子也是文绉绉,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行了,行了!”
刘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可别小看这风月楼的女子,她们虽然出生卑贱,可是一个个也是人情练达,咸丰城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她们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许即便满心不悦,倒也没有推辞。
青楼之中几个小二倒着酒,手中提着瓷碗和罐子,他们不仅仅要招呼这些寻花问柳的贵客,还要做一些体力活,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青楼之中,男子和少女唇齿相依,轻声耳语,毫不遮掩。
许莫也是心中咯噔一下,这种场面也只在电影之中看见过,现实如此,他那里受得了。
“荷姑,磨神司的人就在哪里,一定要看好他们,别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担当不起。”
刘久瞧见了一个体态轻盈,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的女子,赶忙俯身说道。
女子名叫荷姑,是当地出了名的妈妈。
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花魁,迷倒万千权贵。
许莫打量的这个女子,虽然出生烟花巷柳之地,可是眼神之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傲气。
这股傲气和文人骚客截然相反。
儒生的傲气是来自于他们的内在,腹有诗书,气自华。
而这个女子的傲然之气却来自于外在,寻常人见了便也有些敬畏。
荷姑……
不错的名字。
“我会让姑娘们注意的,你怎么领了一个人回来?”
荷姑翘了翘下巴,看了一眼如履薄冰许莫。
之后她便又顺手掀开了屏风,招来了几个浓妆艳抹的少女,示意他们紧盯着那几个喝得天昏地暗的磨神司。
“……”
刘久斜眸瞧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悄悄地靠在女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连许莫也没有听见。
许莫此时内心已经有一些忐忑。
难不成他们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羊入虎穴。
在丛林法则之中,一旦猎物因为惶恐惊扰了猎人,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许莫现在能做的只有见机行事,静待一个机会。
青楼的木台上,女子们莺歌燕舞,男子们看得如痴如醉,若是看上了谁,就给些赏钱,领去二楼的房间之中,翻云覆雨一阵。
这些客人们之中不乏有一些市井之徒,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泼皮无赖,背着老婆快活一番。
当然这些小厮们却不敢做到中央的锦江木椅上,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非富即贵,就连少女们也是国色天香,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有之过而无不及。
“不拘堂的二堂主也来了,看来今天的雨,又得下了……”
荷姑随手在玉瓶之中抽出来了一片荷叶,那片荷叶似乎和孔烟九的有所不同。
荷姑手中的这片荷叶碧绿无瑕,圆润的边缘更像是锋利的刀柄,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喉管割开。
“走吧,许莫!”
刘久和荷姑商讨了片刻就朝着刘久摆了摆手。
许莫压抑着情绪,跟在了刘久的身后。
很快他们就路过了一个酒窖,几个杂役们还在清点酒罐的数目,看见刘久纷纷颔首低眉。
“这些人,好像很怕你!”
许莫淡淡地,一股麝香味扑鼻而来。
酒窖之中,怎么可能有麝香呢。
莫不是……
果不其然,刘久拉住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环,掀开了酒窖之中一个井盖状的铁盘。
……
我去……
刺鼻的味道让许莫胃里面一阵翻腾,如同翻江倒海,数万只蚂蚁在他的喉管之中攀爬。
“什么地方?”
许莫冷不丁吐槽了一句,谁知刘久却忽然拍了两下手。
啪!
啪!
顿时在昏暗的地下道中,一排排井然有序的蜡烛齐刷刷的燃了起来。
许莫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阶梯,好似通往了地狱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惴惴不安的许莫向后退了几步,怎知刘久首当其冲踏了进去。
“走啊!”
见到许莫犹犹豫豫,刘久也是催促了起来,深怕被什么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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