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仰天知道自己辛苦演了半晌的猥琐角色,注定是白瞎了。这个女人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这看似完美的计策对她完全行不通!原来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什么名节还是啥的,比起心中的仇恨,都是天上那些漂浮的白云,看得见,摸不着,始终还会消散,那么它便是虚幻的!
“你还在等什么……”三音见他像块木桩一般杵在那一动不动,忍不住催促。
少年心思敏捷,一计不成,自然还有另外一计!他收起短剑,转头朝伍三粗看去。这个举动让他身旁紧靠着的女人很是费解,因为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收剑!
大汉正愁这戏该如何演下去,恰好碰到少年那转头而来的目光。淡定,从容,还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心念电转,他瞬间明白了少年眼神传递过来的信息。
叶仰天尽管极为不愿做这种事情,然而,眼前复杂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咬了咬牙,抿了抿嘴,猛地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红衣女人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这是他第一次将一个女子抱住,他只感觉怀里的人浑身柔弱无骨,所触之处,皆是一片暖暖的柔软。女子的身材很高挑,而他十几岁的年纪,身体还未完全长开,两人站在一起,叶仰天的鼻尖恰恰轻触到了她的耳垂。那种特别的兰香味再一次入鼻,便又一次沉浸在那玄之又玄的境地中,他竟然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就似抱住一张温暖柔软的棉被,忍不住生出浓浓的睡意。
“你……”三音被他狠狠地一把抱住,一股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遭到雷击一般,到口的话竟是没有能说出。微微发颤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即使她比少年大了许多,却仍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此时她就是有通天彻底的本事也施展不出。
巨锤锤柄传来的巨大劲力顿时如海潮般退去,伍三粗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控制着全身剩余的功力将自己送入巨锤抗拒三音掌力的力道巧妙地卸去,身下那张早已在折断崩溃临界点的长凳,此时终于完成了它的光荣使命,噼啪几声,凳腿凳面断成了数截。而那个全身功力几乎干涸的大汉也顺势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手中的巨锤恰好砸中两张方木桌,沉重无比的铜锤将它们压了个粉碎。
伍三粗皮厚肉燥,屁股尤其肉多,这般着地倒也不痛不痒。但毕竟先前耗费了太多的修为与气力,此时也无法很快就能站起身来,而是就那么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骤然倒退回体内的强绝功力如同决堤的江水,凶猛浩荡,疯狂涌入三音的体内。她体内的经脉因为修炼多年的缘故,并未遭受太大的冲击。不过因为被少年抱入怀中,她羞愤难当,根本没有余力去引导这些肆虐的劲力。脑中传来一阵眩晕之感,她已经无法稳住身形,两人最终如同被突然被什么异物砸倒的陶泥娃娃一般双双摔倒在地上。
叶仰天被这一摔,总算是略微松开了紧紧箍着的双手,因为身上还压着一个女人重量的缘故,又是重伤未愈,这一摔整个身子几乎散架一般地剧痛。他皱紧眉头忍住那几欲出口的痛呼,只是嘴唇微张很小声地嘶了一些凉气透过牙齿缝隙进入喉间。这才稍稍缓解了下痛楚。
体内四处乱窜的功力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搅在了一起,她强忍剧痛,运功调息。三音双目紧闭,从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可以看出,她痛苦异常。突然,她睁开双眼,颈部鼓动,咳出了两口於血。血水顺着她苍白的脸庞流淌,滑过后颈,滴落在身下少年的脸上。少年睁大了眼睛,默默地任由这些黏稠的液体在他脸上绽开一朵艳色的红花。
“还没有抱够么?不想松手了?”三音咳出两口淤血,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但少年的双手仍然环抱在她的尴尬部位。虽然没有失血过多,但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没有泛出羞红之色。
“那个......”叶仰天不知道怎么继续解释下去,只能愣愣地张开了双臂。难道此时还能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么?‘抱歉’‘对不起’‘谢谢’这些生僻的字眼,实在是他难以启齿的词语。既然说不出,既然不能说,那么,什么不说也罢。
三音一只右手撑在地上,有些艰难地摇晃着爬起。望着那个破坏了她的好事的少年,还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望着那一坨红色的血花,还黏黏地粘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她本想爬起来一脚将他踏成无数段,却又摇头叹气,只是用右脚有些赌气般地踢了他一下。
毕竟,她只是和那个可恨的大块头有深仇。毕竟,他只是不想让她与他同归于尽。毕竟,她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怎么样?还能起来吧!”她的脸上尽是斑斑的血迹,不过笑起来也没有太过吓人。她不想再去责怪他。
三音红白混杂的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分辨不清是嘲讽的笑,是怒极的笑还是关切的笑,但是从她温柔清晰的细语中可以听出来,那一定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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