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仰天伸手在那道剑痕上揩了下,在手指上沾了点石屑。他轻轻捻了捻,又放到鼻间嗅了嗅,忍不住叹道:“这里居然还有如此奇特的岩石,奚山看来很不简单!”
这种岩石他没有在儒家学堂的书籍中见过,也不曾从其他人口中听说,想来那一定是极为少见的奇石。这位高人也着实会选地方,在这样的坚硬的岩石里抠出这么个甬道,只要奚山还在,又没有人为的破坏,这里怕是能保持万年不变模样。
他又抬头朝甬道前方看去,那里依旧是一道笔直,向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中延伸而去。继续朝前走了一段,这里的甬道逐渐宽敞起来。从开始的四尺宽慢慢变成五尺,高度也略有增加。往里走,甬道越来越大,而目光所能见的范围也越来越远。
叶仰天没有心喜,神色反而愈加凝重起来。这不是他的目力突然有了增进,而是前方终于有了光线,那里显然不会是这个甬道的出口。虽然他在这里走了许久,那也远远不足百丈的距离。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细致,若是在这里死在了机关之下,那也太对不起他近十年来辛苦钻研的机关术了。
在建造这个浩大工程的人不是得了癫痫或者脑子有病的前提下,叶仰天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做出如此愚蠢的事:费心费力,在石屋下面仅仅挖了个比较长的通风口而已!
于是他走得更加小心,观六路,听八方,每走一步都与下棋一般,需要仔细斟酌推敲,唯恐下错,导致全盘尽输。他忽然在想,自己此时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一个忽然闯进了大墓的盗墓小贼?
虽然他并没有和那些摸金人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从书中了解太多关于他们的事迹。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贼,始终都是贼,区别不过是一个偷活人的财物,一个偷死人的财物。想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将有些弓起背部挺直了些,想让自己尽量不与贼这个词有任何牵扯。他已经很没有节操地忘记了当初在吴都的时候曾经干过这个行当,还美名其曰:劫富济贫!
前方光线越来越亮,他终于看清前方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灯火的亮光,原来真是一个凿穿山腹,通向外界的出口!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出口前,这里似乎是山顶自然向内凹陷形成的一个小谷地。这块山顶豁口并不大,却很是奇异。上方的天空是如宝石一般瑰丽纯净的蓝,太阳高悬,并不十分刺目却异常明亮,毫不吝惜自身的光芒,把这片不大的凹地照得一片豁亮。
方圆数十丈内,只有寥寥数棵不知其名的大树,倒是遍植奇花异草。明光之下,各种鲜亮的色彩交织一起,将这本来黑灰丑陋的岩石以及泥土尽数掩住,驱走了冬日的死寂与萧条,唤醒了沉睡于自然间的蓬勃生机。花草虽多,但大部分都不是叶仰天所认识的。
没有去看那些奇异的花草,叶仰天反而把目光转到了那几棵零散的大树上。这里似乎避开了季节所带来的影响,所有时节气候的变化规律都行不通了,以至于无论是那些矮小的花与草还是这几棵高大的树长势都是极好,没有一点枯败之意。或许也正是如此,这些树叶居然也发生意想不到的神奇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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