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曦,又叫赤纲信子,是一个来日本六年的留学生,也许你会问,我是一个日本人吗?为什么名字是日本名字?其实,我父亲是战时被丢在中国的遗孤,一对中国夫妇收养了他。当时父亲也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赤纲吉夫,后来的父母给他起名叫陈赤纲,也是为了能保留他的一点身世的痕迹。可是,长大以后,就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后来他因为癌症,在我幼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被身边的小朋友叫做日本人,我还经常因为这个打架哭鼻子,爷爷总是撸起袖子去跟他们理论。但是后来,爷爷和母亲也因病相继离我而去,最后只有奶奶陪着我,直到抚养我长大,可是在我到日本留学的第二年,我收到了奶奶的信,是她临终前写给我的。
-陈曦啊,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已经不在了,我现在才能将本应是你父亲该告诉你的事,由我来告诉你。在日本,你应该还有自己的家人,你的父亲曾经是战时的遗孤,被我和你的爷爷收养了带回了自己广州的家,但听说他的父母撤离的时候是跟他走散了,他的父母当时应该还活着,一晃70多年过去了,这也是奶奶为什么要送你去日本留学的原因。中国有句古话,落叶归根,去找找你的家人吧,也许还能找得到。-
看完奶奶的信,我痛哭了一场,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了。后来,我想在学成之年,回到我的祖国,也就是生我养我的中国,报效国家,可是奶奶告诉我的这件事已经成了我心头的一块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有时还会梦到穿着日本和服站在一所老宅子门前的父亲在向我招手,而我会总是两眼泪水的惊醒了。
后来偶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走上了寻找的道路。
在日本六年,我暂时住在名古屋,也找到了一份很体面的工作,身为一个单身的女孩子,自然会有很多的男生留意并照顾我,于是,我也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可以寄宿的地方,那就是我大学的同学仓本木家,他也是我现在的同事。
仓本木,一个帅气的大男孩,大家可别多想,我对他只是那种纯粹的朋友关系,而且,他现在的夫人也是我的大学闺蜜,也是跟我一个班级留学的王倩。说来也巧,王倩的身世竟然和我如出一辙。
刚开始工作的第一个月,真的是有点不适应,日本的快节奏真的能将我逼疯,因为我是那种带有拖延症的人,什么事情不到眼跟前,根本不愿意去多想,后来,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状态。
结婚后的仓本木也跟王倩搬了出去,家里只剩我和他的母亲,除了工作,家中的一些家务也由我代劳了,而且我每月还会从微薄的工资中拿出一些贴补家用。虽然仓本木和王倩经常回来看母亲,顺便看看我,但是,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有一些不自在,所以,出门寻找日本的家人就被我列上了日程。
我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去图书馆翻阅一些记录。那场可怕的战争,带给两国人民带来了不同程度的深重伤害,而我也从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当年,父亲的父亲和母亲接到日本本部的撤退指令,连夜启程,从上海港口出发,而父亲就是被遗忘在那里的。而撤退的第一批宪兵回到日本本土后就地解散各自启程回到了老家。
之后,王倩也听说了我的计划,她又将此事告诉了她工作的杂志社的社长,我要寻找家人的事便成了她杂志社的热门话题,后来杂志社愿意资助我的一切吃住行费用,但是条件是,需要我每天给杂志社发回稿件,告知寻找结果。
水到渠成,我辞退了工作,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在我的心里,我不管找到与否,这次将成为我最后一次踏足日本的山川河水,直到行程结束后,我就要回到生我养我的祖国。
临行前的那一晚,本木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跟我交谈了一晚上,她告诉了我连本木都不知道的事情。
阿姨从衣柜的木匣子中,拿出了一本插图画集,她告诉我这是家里流传下来的,我小心的翻开第一页,几个毛笔写的字印入眼帘《宇治拾遗物语》鎌仓本记。
“阿姨,这是什么书?”
“这是一本关于鬼怪的书,都是记录日本历史上的那些故事的,你带在身上吧,路上闷的时候能看,我也没有什么能送给你当礼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