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列车顺着东海道新干线,迎着东京湾的海风穿过繁华的东京都的街景,终于慢慢的停靠在了东京站的站台边,我将书收了起来,背起背包,便跟着人流下车了,东京站位于东京千代田区商业圈的中心,站在东京站正前方,我抬头看着这个历史悠久的文艺复兴式的“赤炼瓦”的红砖结构,日本文化历史的发展都在它的注视下发生着变化。
“陈曦,我在这里。”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优雅男士正在向我招手。
我加快脚步,向着他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背包跟着我跑步的节奏左摇右晃起来。
“秋山导师,您好。”我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鞠躬礼。
“我以为你还要等一会才能出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呀,一路上辛苦啦。”
“我只有这个背包,没有什么行李,所以比较方便。”
“走吧,陈曦,我给你介绍一位学者,他也许能够帮助你找到关于你的家庭的一些线索吧。”
秋山导师开着的车,还是我在东京大学求学期间他开着的那辆白色丰田车,车厢里总有一股淡淡的百合花的味道,记得除了跟着秋山导师参加研讨会坐过一次他开的车,回想一下,这是第二次坐他开的车吧。
“在名古屋住的还算习惯吧。”秋山导师一边熟练的操纵着车辆,一边跟我说。
“托您的福,一切都还不错,不过,我打算这次旅行结束,就要回国了。”
“回去中国吗?”
“是呀,毕竟是生养我的祖国呀。”
“嗯,前一段时间国际学术交流,我有幸去了中国上海,发展的很快呀。”
秋山导师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那幅金丝框的眼镜,我看到他鬓角已经钻出了好多白发。
“对了,仓本木那小子过的怎么样?听说他结婚了?”
“是呀,他跟王倩结婚了,还是住在名古屋。”
“哦?是跟你一起从中国来的那个留学生王倩吗?”
“是。”
“哦,这小子不错呀,哈哈。”
秋山导师再没有说话,分开的一年多时间也让我跟面前这位曾经共同朝夕老师中间增加的很多的屏障。
汽车在东京市区的大厦之林中穿行,路口的红绿灯和来来往往穿行于斑马线行人,成为了东京这个日本之都的象征,杂乱中又体现着规律。
穿过“神田川”一路向北,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东京大学的院址,那栋标志性的主教室屹立在那里。
“陈曦,咱们先去见见我要给你介绍的那位学者,他的脾气可有点古怪。”
我这次回来可算是旧地重游,但是此行的目的却和之前不同了,关于身世的秘密等着我去解开。
“秋山导师,您说的这位学者,能简单的给我介绍一下吗?”
“他是研究日本族谱的学者,是日本历史学家,他的脾气有点古怪,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将车停在停车场,我们步行来到了东京大学的图书馆,这里是我求学时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也是不少青春故事发生的地方,这就不方便多说了,回想起来,学生时代那青涩的记忆浮上心头。
跟着秋山导师,我们进到了图书馆的里面,在安静的大厅中,顺着秋山导师手指的方向,远远的就能看到角落中坐着一位尺豁头童的老学者,他正在埋头翻阅着什么,一边桌子上的书已经落起老高了。
“看到了吗?就是他。”秋山导师凑到我的耳边,轻声的对我说。
“他已经是这里元老级的学者了,可是还是喜欢坐在这群年轻人中间在这里查阅资料。走,我们过去吧。”
我们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那位老学者的前面,可他完全没有发现我们,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会皱眉,一会微笑。
“您好,老师,我是跟您联系的秋山。”秋山导师低声的跟着位老人打招呼。
那位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头继续看着面前那本书。
“先别打扰他,咱们再等等。”秋山导师也是尴尬的不行。
我们像两个挨罚的学生一样,站在他的前面,经过这里的同学都要诧异的看看我们,我有点脸红了,可是我的导师却不以为然,一心盯着面前的这位学者,一会耸耸肩,一会扭扭脖子。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丝丝胀麻从脚底慢慢的传上了膝盖。
“哈哈,终于连上啦。”突如其来了一声惊呼,将正在四处神游的我拉回了这个奇怪的学者面前。
“秋山,来,你看,我终于找到了泷田这个姓全部的族谱啊,哎呀,真是不容易。”
他声音依然洪亮,好像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图书馆,然后他坐直了身体,还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已经谢顶的头。
我不好意思的用余光偷瞄着周围的学生,不出所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里。
“真的是很不容易啊,老师,这位是我跟您说的我以前带的学生。”秋山导师低声的说,脸涨的通红。
我故意压低声音,还看了看周围。
“先生您好。”
我真想弯下去的腰不要直起来呀,真怕一个洪亮的回答把我变成整个图书馆的焦点。
当我站直的时候,我看到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捂着嘴左右张望,满是皱纹的脸也红的像个苹果。
“这里是图书馆啊。”这位老学者不好意思的冲着周围的关注着这里的少男少女敬礼示意,真是好玩极了。
“走走走,我们出去说。”他赶紧抱起那一摞书,灰溜溜的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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