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过境的台风,到早上已经减弱了很多了,看来,它是要过去了,但是天空中依然是乌云密布。窗户已经没有昨晚叮叮咣咣的声音,天空渐渐的亮了起来,街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自发组织起来整理街道上被风吹断的树枝、吹散的树叶,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小轿车被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砸了个正着,车主光着脚站在车边,无奈的看着被压在“渡边酒类商店”下的小车。
昨天“借来”的和服已经被我整整齐齐的叠了起来,将自己晾的半干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星野,谢谢你,我要走了。”我一边收拾一边对坐在对面床上的女孩子说。
“没什么啦,正好有你陪我,我就不闷啦。我也要去收拾房间了,早上已经有好几位客人退房了。”
“谢谢你的照顾。”正正式式的向她行鞠躬礼,女孩子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一本正经的给我回礼。
“哈哈哈,傻陈曦,我们是朋友了。对啦,记下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就给我打电话。来啦......”星野听到外面有要退房的客人,便跑了出去。
我将叠好的和服装到了一个纸袋中,背起背包向门外走去。
“星野,给你我的电话号码。”我抓住她的手,把号码写到了她的她手心上。
“这个是我的。给你。嘿嘿。”她从前台拿了一张卡片抵到了我的手中。
幸亏昨天星野的收留,不然在那样大的台风里,我不知道自己要多么狼狈呢。有了这次的经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冒失了,看来,以后提前看天气预报也是很必要的了。
昨晚的台风吹的树叶满地都是,虽然有不少人在打扫,可是还是有很多很多,满地都是。我抬起头看看了树冠,好像树上的叶子还是那么多,没有变化,除了那些被折断的枝子挂在树冠上当啷着。
沿着昨天跑下来的那条路泥泞的柏油路,向山上的乘涟寺走去。
风还是很大,走在乘涟寺门前的小路上,从山上流下的雨水像山泉一样顺着路两边哗哗哗的往下流。
寺庙后面的的树林长得老高,被风刮的左右摇摆。
我站在昨天没有叫开的那扇大红庙门前,庙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小和尚站在门前,正在收拾门前那大树掉落的树杈。
“早上好,小师傅。”我双手合十,站在他面前。
“早,施主。”他将门前折断的树枝收拢到一起抱在胸前。
“昨天的风可真大。”
“是啊,台风季节,都是这样啊。听口音,你不像是这里人啊。”那个僧人把抱起的一大捆树枝扔到了路基下面的空地上。
“嗯,我是中国来这里的留学生,从名古屋来。”
“哦,名古屋可是大城市啊,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啊。”他又继续手中的活。
“我......我是来找人的。”我本想直奔主题,问一下那本书的事,但是话到嘴边,我又将它咽了回去。
“你是要找净空师傅吗?”他抬起头看着我。
“嗯,是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净空师傅是谁,只是随意回答。
“你跟我来。”他拍了拍手上的泥水向着寺庙里走去。
风吹的铃铛一直在响,叮铃叮铃的,和风声参杂在一起。
我和小师傅穿过中门,走进了寺庙里。
他把我带到了后殿中,迎面走来一个看上去岁数不是很大的僧人。
“师傅,有人找你。”
“我正在等你,快进来,谢谢你,你去忙吧。”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怎么说在等我呢?
向给我领路的小师傅行礼后,我便跟着这位净空师傅走进了后殿里。
后殿中没有摆放神像,空空的殿中,只是放了很多的蒲团,还有一张讲桌,这里应该是平时上课的地方吧。
一阵阵的风从通往庭院的门缝中吹了进来,将大殿里的尘土带了起来,又落了下去。
不时的还有呼呼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我和师傅坐在旁边一个矮桌的两边。
“请用茶。”
我刚才发现,桌上已经放了两杯热乎乎的茶水。
“谢谢您。”
我端起来放到嘴边,嗯,是山茶,有尘土的味道,还有茶枝的清香。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师傅您好,我其实是来这里寻找姓赤纲的一家人的。”
“赤纲?是之前住在石角村的赤纲家吗?”
“是的师傅,是的,您知道这个赤纲家?”
净空师傅把茶杯端起来,轻轻的嘬了一口。
“赤纲家很早以前就已经搬走了。”
他又嘬了一口茶。
“当时他家的大儿子和妻子从战场回来后,就举家搬走了。还听说他们丢了一双儿女。”
“一双儿女?”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净空师傅。
“你应该就是陈曦吧,嗯,赤纲家的名字叫赤纲信子。”
“师傅,您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啊?”
净空师傅站起身来,从讲台后面的一个小屋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桌上。
我看到信封上用中文写着名字,赤纲吉夫,而手信地址就是石角村。
“打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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