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汉踩着雪到自家门口,看见庭院里多了个热乎的东西。
鹅黄软布把那东西包起来,在破木门框边上选了个干燥地儿放着,里头有只肉乎乎的小手去抓天上落下的雪。
像是很有耐心,又像是好奇,张开小肉手拧巴拧巴,转手便往自己嘴里一塞。
柳老汉立刻掀了背上柴火,跑去,背后的木头散落一地,砸在他那足印上,他一把把那东西捞起来,捧在怀里抱着。
门里头人听见柴火响动,走出来,步子擦着地上雪,发出连续沙沙响,“咋个这么晚回来?”
柳阿婆叹气去捡他丢的那地柴火,“柴火要收起来,要收起来,这样说你怎么就不听呢?”
“今天雪大,耽搁了一阵。”说着,柳老汉皱起糙杂的眉头来,“咋个不出来看看?”
“外头有个孩子!看看都冻得发紫。”柳老汉话没说完,转身,“去找叶先生给他治治,这么小烙下病根子可不行。”
“这孩子哪来的?”
柳阿婆只是看怀里那孩子一眼,皱巴着脸笑起来,“真可爱,这孩子长得真俊俏。”
“和大宝真像。”
她伸手去逗逗他,孩子却是没有笑,他眼睛又黑又有神,像是这山里头的白雪一样澈亮,一样薄凉显得不近人情。
柳阿婆有些泄气,很快手指却被柔软的小手紧紧捏住,黑眸望着她,一眨不眨望着她。
老人又笑,轻轻勾着他手指抱过来,小心整理布头,又取来衣服,把他裹住,深怕路上他被这寒风吹到半分。
山路上被凝结成冰的雪覆盖,走上去寒冷湿滑从脚底蹿进来,而这村里医馆的最好的老医生,叶倾谷便是住在山上。
他的行迹就像这天地之间的节气变换,冬天里他常常闭关在山里要再见他只有来年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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