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先帝祭日。头天夜里田绍便斋戒沐浴,大易王朝以仁孝立国,不孝是真的可以杀人的罪名。身为先帝之子,从这一日连续七天,他都得戒酒色荤腥,以示哀思。
祠堂里,田绍给便宜老子上了几炷香,而后恭敬跪下。秦无计站在他身后,用戒尺抽打他的背,每一下都得问一句:“汝思过否?”
这是胡氏所想到的一种侮辱他的手段,已持续五年有余。他本以为就藩之后就该停了,哪知今早秦无计拿出胡氏手谕,竟要求继续执行。
“汝思过否?”
“罪臣知错。”
秦无计还是不敢用太大力气,今时不同往日。往前秦江执行之时,哪一次不是伤到一条条淤青肿胀。
田绍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莫说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封建社会,就算在现代,有人这么对你也是奇耻大辱。
胡氏从来就没想过放过他!
身后的众位妃嫔见此,也是心中不忍,她们经过那段血腥岁月之后,这些年因为害怕牵连,从未去看过废帝的情况,不知道其所受到的虐待。
“秦总管,请停止执行吧。”胡莹玉看不下去了,好歹一代帝王,皇室子孙,堂堂亲王之尊,不考虑他的感受,也要注意现实影响。
秦无计见胡莹玉开口求情,看在她是太后侄女的面子上,本来要抽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停了手。这场戏本就是做给她们看的,杀鸡儆猴,让这群妃嫔知道,在太后的威严之下,所谓安王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千万不能对其有所期望,只有按太后的吩咐办事,才有活路。
他放下戒尺,恢复谦卑的姿态,扶起田绍:“老奴多有得罪,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田绍感受着背部的刺疼,虽然秦无计没有用力,但还是伤到了:“你也是奉命行事,孤怎么会怪罪?再说,孤失德在先,这样的教训,已是轻的了。”
“殿下明白便好,太后的意思也是希望殿下能时时刻刻明白自己的过错,不要重蹈覆辙。”
“孤知道了。”
田绍走出祠堂,没有看妃嫔一眼。
寝宫内,田绍脱下上衣,拿出一瓶伤药准备去敷,手却够不到。赵音从门外走过,看了眼,走了进来,比划着要来帮忙。田绍将药给她,背过身去。
“嘶!”
赵音倒吸一口凉气,一条条伤疤爬满了整个背部,新的,旧的,密密麻麻。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痕,这次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可是现在她在扮演一个哑女。她尽量轻柔的洒下药粉,早已习惯伤痛的田绍连眉头都没邹一下。赵音口中吹出一缕清风,田绍只觉的背部微微发痒,伤口好像不那么痛了。
李正走到门口,见此情景,急忙上前询问:“何人敢伤害殿下?属下去将他抓来!”
田绍见到李正,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几日我不便去营地,你们自己组织训练。队列练习不能放松,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但一支军队,必须要有严格的,令行禁止的纪律。”
“属下明白。”
“再过一个月,孤要有一支战无不胜的护卫队!”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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