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师妹!我来帮你吧!”慧明说着就要去将静宜肩上的竹扁担接过来,却突地被另一双大手抢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小秃驴的身板太小,风一吹就要倒……等会你人吹走了不打紧,若是连水也拨了,那就害苦静宜小娘子了!”说话的人身材俊朗,步行如飞,说到后面一个字时,人已经在数丈开外了。他穿一件宽大的袍服,走动间两边长长的袖子左右摇晃,兜起一阵阵山风。
慧明大怒,转身就追了上去,口中喝道:“大嘴吴开光,休走!”
“不走才是怪事了!有本身你追上老子再说!”吴开光懒洋洋的声音远远传来,却是已经快到了半山腰了,这让在后面狂追的慧明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拼脚力,慧明远远不是吴开光的对手,只要从此时两人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吴开光提着两桶水,健步如飞,慧明赤手空拳却依然远远落后。
可慧明明知如此,却依然紧追不舍,他脚力不行,可拳脚功夫,吴开光却不是他的对手。两人一前一后在曲折的山路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却是便宜了身后的陆公子。
他此时陪伴在静宜身边,又是递手帕,又是举袖子帮忙擦汗,然后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素馅包子,虽然忙的团团转,心里却乐开了花。两个蠢蛋,追女人就追女人,追着两个木桶却是作何道理?
静宜心中幽幽一叹。这几人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可如今不要说她乃是出家之人,即便云英未嫁,她也是万万不会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产生任何关系。
这陆公子名柯,字子卢,乃是京城人士,父亲是户部左侍郎陆千。虽然说陆柯并非家中嫡子,乃是庶出,在家中又排行第三,但却是兄弟三人中最有才华之人,即便在南山书院中也是声明卓著,诗词歌赋,策论文章,无一不是众人中的翘楚。
可他的好渔色之名也和他的才名一样不分上下。在这个时代,特别是读书人,好美色并非什么可耻之事,相反,经常出入烟花柳巷,被当作是读书人的风流韵事,若是因此被当红的烟花女子看中,作那入幕之宾,更是成为时人争相传诵的才子佳人故事。
因而,陆柯被喻为风流才子不但不令他感到丝毫羞耻,反而经常以此自勉,引以为豪。数日之前,他纠集三五好友到前山游玩,途中恰遇刚到此出家的静宜,一时惊为天人。
她清秀的面孔,凹凸有致的身材,让自诩风流的陆柯情难自已,竟从此日日跟随在静宜的身边,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只为求佳人一笑。
不料,本以为智珠在握的美事,竟突然横生枝节,不但中途插进来一个花和尚慧明,而且还多了个外号叫“草上飞”的吴开光!竞争由此开始!
慧明是南山寺的和尚,年纪虽轻,辈份却很高,就连南山寺六十岁的老主持智空禅师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师叔。因此,他喝酒吃肉,用块黑布将那颗光头一包,然后出入烟花巷地,不守那清规戒律也无人敢治他的罪。
至于吴开光,则不是冲静宜来的,而是为了专门恶心慧明。他绰号“草上飞”,脚力自然是一等一的,两人本是至交,一个月前,他心爱之人刚嫁作他人妇,弄得他心灰意冷,流浪街头。花和尚慧明正巧从青楼出来,看到他那副衣纱褴褛,半死不活的模样,大感惊奇,颇是费了一番唇舌,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过慧明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心,反而仰天大笑,拉着吴开光寻了家酒楼,一口气点了一大桌酒菜。吴开光心中苦闷,不一会便醉的不醒人事,慧明大乐。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慧明捞起如同一堆烂泥的吴开光,随便寻了家青楼妓院,二话不说就扔了进去,让从未经人事的“草上飞”吴开光就此真正的开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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