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妹妹!慎言!”静宜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让自己平复下来,暗叹一声。若非被逼无奈,她如何会走上这条路?
另一边厢房,李子宁早早起来,便在院中演练拳脚,以巩固昨日的境界。习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出家人清心寡欲,虽然静慈庵中一众大小尼姑碍于李子宁县太爷的身份都将一颗心提着,但是也不敢随意闯进来阿谀献媚,让他能够静心演练。
在朝廷体制之内,正七品的县太爷屁都不是,但是在普通的百姓眼中,那可就是天!
李子宁出了一身臭汗,刚打开院门,正要去深涧中冲洗一番,却见门外站着三位尼姑,前面的年纪稍大,身后两位四十开外的年纪。她们手中每人提着一个水桶,水质清澈,正欲敲门。
李子宁一怔,道:“你们这是?”
为首的道:“贫尼静安,奉仪真师叔之命给大人送水。”静慈庵在山上,庵内所有用水都是从深涧中靠人力担上来的。如今,一下子给李子宁送了三桶,却只为冲洗之用,足见仪真对李子宁的讨好之心!
“送水?给我的?我要这三桶水做什么?”李子宁一愣,随即恍然,当下摆手道,“提回去吧,我正要去深涧中冲洗……”
“这……”静安有些为难,刚想要再说什么,李子宁已经大踏步而去,转眼就出了静慈庵。
另一个问道:“静安师姐,这水……?”
“提回去吧!”静安无奈道,“仪真师叔若问起来,就说李大人已经到深涧中去洗漱了……”
“哼!我看仪真师叔是狗咬耗子-----假惺惺!谁不知道她对静宜师妹……”第三个心中不忿,忍不住嘀咕道。
静安两人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四处看了看,才松了一口气,道:“静惠师妹,小心祸从口出!”
“怕什么?你们没看到昨天晚上她知道来的人乃是咱们永安县的县太爷,怕成什么样子吗?哼!既然敢做,又担心事发受累……”静惠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浑然没有察觉一边的静安两人已经面如土色,连连朝她使眼色。
“咳咳”
两声咳嗽从静惠的身后响起,让她身子一僵,面色大变,跟着浑身颤抖着一屁股跌坐在地。好一阵,她才如梦初醒,连忙磕头如蒜,这让人不由想起她之前嘲弄仪真的话语-------“既然敢做,又担心事发受累……”,不就是她此时的真实体现吗?
“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吧……”仪真冷哼了一声,一改在夏荷面前那古井无波的高深姿态,“你可知道犯了五戒十善中的哪一条?”
“师叔!您大人有大量……饶……饶了弟子这一回吧,弟子……再也不敢了……”静惠体若筛糠,声泪俱下。她背后非议师门前辈,那是犯了十善中的恶口,嗔恚,邪见三条,按律杖五十,面壁十年!
仪真深深看了静安两人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很好……”
“师叔!”静安两人噤若寒蝉,直到目送仪真远离,才呼了一口大气,提着木桶,急步去了,留下跪坐着的静惠,脑门破裂,鲜红的血液流了满脸,模样好不凄惨?
并非静安两人心肠冷硬,实在是这样的事两人根本无能为力。仪真掌着戒律堂,就连主持师太都惧她三分,更何况静字辈的小虾米?
天渐渐放亮,静慈庵门前两个老尼姑在打扫落叶,一群书生突然从山下冲了上来,堵住静慈庵门口,将两人吓了一跳。搞什么?这些公子相公今天难道要来围攻静慈庵?出家人与世无争,可也不能容忍有人将自己的山门给堵住。
“各位施主,贫尼有礼了!”知客老尼合什行礼,“不知来我静慈庵有何见教?”
一众书生叫叫嚷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大半天,知客老尼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帮书生是来寻李大人的,她道:“李大人此刻不在庵内……”
“怎么可能?我们刚从南山寺过来,慧明大师亲口所说,李大人昨天晚上正是借宿在静慈庵中……”一个书生越众而出,一脸的不悦。
“我们前来拜见李大人,乃是有事请教,还望师太方便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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