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正殿,早上10:30
罕见的冬阳照着大地,空气清新,贵族们站在大殿的左右。王座之上,苍老而雄壮的王盘踞,皱纹间是钢铁的血气,让人想起雄狮于夕阳下咆哮,顾盼之间威风凛凛。
“还有何事?”
下方的贵族们互相望望,齐声说道:
“无……”
“轰”的一声,大门中开。左右一起望过去,视线的尽头,黑发的男孩露出微笑,紫色瞳孔中却尽是冰冷。
“我有事呢……父王。”
君王的眉毛不自觉的动了动:“说。”
男孩坦然地笑笑,迎着所有贵族的注视逆流而上,就像重剑斩开波浪,脸上尽是无所谓的微笑。但所有的贵族都感到了莫名的寒气从胃的深处升起——什么样的九岁的孩童,会在母亲死之后依然微笑呢?
笑得就像是……在哭一样。
鲁鲁修来到查尔斯的王座之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父王,母亲她……死了啊。”
查尔斯笑笑,脸上没有温和没有安慰,只有如同刀劈斧凿一般的不屑:
“所以呢?”
“真的是恐怖分子吗?”
“你是在怀疑我吗,鲁鲁修?”
鲁鲁修洒然的笑笑:“父王您多心了,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帝国境内有这样一批恐怖分子,能够肆无忌惮地闯入皇宫之中,却只杀害作为骑士侯的一个王妃。更夸张的是,他们有时间把一个六岁的孩子的双腿废掉,却没时间杀了她。这种恐怖分子,大概是脑残吧?”
话到此处,男孩忽然转身,环视左右:
“各位说,是吧?”
男孩是在笑吧?可左右那些手握权柄的王公贵臣们都抹了抹汗。他们也大多活了半辈子了,什么样的笑没有见过?苦笑,冷笑,微笑。但真的没有见过这种笑,温和随意,但却让人感觉下面是岩浆涌动,就像是未出鞘的刀,温和的背后是凛冽……还有浴血的渴望!
“够了鲁鲁修,”王座上帝王声音沉凝,“这儿是皇宫,不是你的白羊宫!”
“那父王,”鲁鲁修再次转身抬头,“这就是……您的处理方法?”
“什么处理方法?这就是事实!作为弱者的你,没有质疑的权利!”
“弱者……吗?”鲁鲁修低下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因而无人看得见他眼中的嘲弄。双手握紧,他缓缓开口:
“那么,父王,我和娜娜莉你又打算怎么办呢?如果为难的话,不如把我们送走吧。”
正视查尔斯脸上藏不住的惊愕,鲁鲁修一脸的满不在乎:
“是啊,把我们送走,送往日本送往E,中华联邦也是可以的啊。对您而言,身为弱者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吧。那为什么不送我们去……死呢?”男孩侃侃而谈,毫不顾忌周围惊诧的目光,“反正弱者的死亡,对您而言……也是无所谓的吧。您信奉的,不正是权与力吗?弱小,本来就是原罪啊。”
“鲁鲁修,你也信奉权与力吗?”查尔斯笑了,“那么你去……日本吧。哦对了,帝国继承人的身份,也不用了吧。”
鲁鲁修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深深地望了查尔斯一眼,紫色的瞳孔如若深潭,深幽冰寒。查尔斯忍不住皱皱眉头,不是畏惧,而是陌生——这种眼神,就好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老人,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悲伤的九岁孩子的身上!
他还想看,但鲁鲁修已转身走远了,脚步坚定从容,如同战士。查尔斯愣了一愣,鲁鲁修刚才的表现刹那间流过脑海,针锋相对的话语,权与力的信仰,还有刚刚的,那寂寥冰寒的眼神……那种眼神太冷了,真的符合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吗?与其说是孩子,倒不如说是一个……盛怒的王!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望过去的瞬间大殿的门已缓缓关上,隔断了他的视线。他握握拳,脑海中掠过一个惊人的想法:
【刚刚的……真的是鲁鲁修吗?】
————查尔斯的智商不是盖的————
早上10:40,大殿外,凯旋大道。
道旁是大簇大簇的郁金香盛开如同烟火,红黄白紫,如若瀑布。鲁鲁修踩着大理石的台阶面,听着空气中流淌的小提琴的旋律。真是美好的旋律啊,悠扬动听,让人想起爱情想起花,想起流水潺潺,想起十七岁少女娇嫩的唇。而在这美妙的歌曲声中,鲁鲁修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怀中亚麻色长发的女孩:
“娜娜莉,别悲伤啊。”
娜娜莉摇摇头:“哥哥,我……没事。”
“鲁鲁修,你有什么打算吗?”旁边的绿发魔女不经意地开口,“就这么和查尔斯撕破脸,你应该有自己的计划吧?”
“计划么?当然有,”鲁鲁修笑笑,“去日本。”
“你真的要去日本吗?”
“当然了啊C.C.,呆在皇宫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呢?没有了保护的我们,对那些所谓的亲人们而言就是累赘,呆在这里只有可能受尽侮辱,那么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呢?而且娜娜莉……也不能适应皇宫的生活吧?”
【是因为我,哥哥才……才会离开皇宫的吗?】
少女的心头有心酸的感觉涌上来。她咬咬牙:
“哥哥,我可以……”
“娜娜莉,听我的。”鲁鲁修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去,“你看看当今的局势,中华联邦天子即将驾崩,E虎视眈眈,帝国也研发出了第五代knightre,战争即将爆发。而日本又掌握了樱石。换句话说,不出一年,帝国绝对会向日本出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