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亚醒来的时候,鲁鲁修正趴在她的旁边沉睡。
三无少女愣愣地看着鲁鲁修的侧脸,也许是因为沉睡的缘故,此时他的侧脸并不骄傲也并不冷冽,柔和得像是一片新生的绿叶。她忽然记起昨夜在C的世界中,那个愤怒得如同利刃的君王,悲伤四溢。
这个他与那个他,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那张脸如此素净如此无瑕,倒映着流年的光彩,就像天使。阿尼亚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忽然张开眼来,带着笑意:
“哟少女,一醒来就耍流氓吗?”
阿尼亚平静地缩回手,脸上完全没有被抓住的仓皇,脸上是一片坦荡让人心折。这份坦荡真是……让人无语。鲁鲁修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一刻他想起无数世界外蓝发赤瞳的三无少女,因而眼神越发温柔。阿尼娅撞见他的眼神,咬咬牙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救我?”
鲁鲁修挑挑眉,脸上笑容却变了。刹那间他不再温和不再柔软——他又变成了昨夜那个手持太刀的战士,凛冽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北风,吹得人心都痛了。他冷冷地笑着回答道:
“我想你误会了啊,我没有救你。我只是单纯地……想杀了玛丽安娜而已啊。”
他背过身去,面色冷傲:
“所以说,不要感谢我,我不需要。”
阿尼娅低头,粉色发帘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只听得她的声音娇弱传来,内中却有坚韧的力量:
“无论如何,你救了我。”
轮回者语塞了一下,终究只是讷讷地丢了一句话:
“随你。”
但背着脸的鲁鲁修没有看到,低下头的女孩双颊通红,脸上却有一丝笑意。
但女孩不知道的是,很多年后的一个早上,她想起这一天,想起这一天的阳光和白云,想起微光中的天使,总会睁开眼来从梦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中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无论如何,她终究难以再见到天使趴在床头,对睡醒的她露出戏谑的微笑。无论如何,温暖……终逝。
可是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勇气继续前进吧,哪怕这是无知这是无聊这是徒劳,但终究能够前进。因而此时的阿尼亚可以安心地享受这一刻的静谧,时光停止,只因如斯美好。
忽然木制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两人同时抬头,轮椅上的女孩满脸的焦急:
“哥哥。”
而他的身后,C.C.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时的微笑。
鲁鲁修心底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
而绿发的少女带着好笑的神情回答了他的问题:
“大事不妙哦,鲁鲁修。”
————想写悲剧————
挑、劈、刺、扫、击。
清晨,沉重的呼喊声在首相家的庭院中响起,而比这呼喊更沉重的,是木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庭院的中央,九岁的男孩一板一眼地挥动着木剑,动作宛如教科书般准确。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停下了动作,汗珠顺着光光的脚踝滚落,滴到地上湿了草丛。他吐出一口气,在冬日的空气中凝结成长长的气柱,然后抬头。
这天空真蓝啊,蓝得寥廓蓝得旷远,带着岁月的微笑,让人觉得无法靠近无法触摸,让人觉得……孤寂。
橙发的男孩低头,看着及腰的杂草,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严肃古板的父亲——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打扫过这间庭院了吧。
朱雀吸一口气,双手持刀,继续一板一眼地挥舞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喜欢剑道,他们错了。只有剑道上的优秀,才能够……见到那个男人的笑容啊。那个名为自己父亲的……男人的笑容。
“朱雀。”
收刀,朱雀回头,正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向自己走来,步履匆匆。他愣了一下,恭敬挺立,然后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藤堂老师。”
藤堂点点头:“朱雀,带上刀,去道场。”
“怎么了?”
藤堂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苦笑?他似乎无奈地回答道:
“大人为你安排了一场比赛。”
“和谁?”
“布里塔利亚帝国第十一皇子……鲁鲁修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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